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庆帝李治，身穿一身朴素的常服，正负手站在一幅巨大的山河堪舆图前。他看起来不过四十余岁，面容俊朗，但眼神却深邃如海，让人看不出喜怒。

他的面前，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刚刚从大唐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使者姚公。他的左腿打着厚厚的夹板，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还在微微颤抖。

另一个，则是坐在轮椅上，面色比姚公还要苍白的监察院院长，陈萍萍。

“你是，那位大唐的神武天帝，一开口，就要朕的千年雪莲和万年石乳？”

庆帝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姚公却被这平静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磕头道：“回……回陛下，千真万确！那唐皇……他还，只要陛下献上这两样宝物，就承认我庆国为‘一等藩属国’……”

“一等藩属国？”庆帝重复着这几个字，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好大的口气。这是把朕当成什么了？西域那些俯首称臣的国吗？”

姚公吓得头都不敢抬，他知道，陛下越是笑，就明他心里越是愤怒。

“还有呢？”庆帝的笑声停了，声音转冷，“那位道贵妃，打断了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姚公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带着哭腔道：“陛下，臣……臣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那位贵妃。她……她到了驿馆，二话不，就让护卫动手。还……还这是对臣礼数不周的惩戒，也是对陛下的……警告……”

“警告？”庆帝的眼睛眯了起来，一道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警告朕，如果诚意不够，下次断的就不是腿了？”

“是……是，她就是这么的……”姚公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这次出使大唐，对他来，简直是一场噩梦。

庆帝沉默了。

整个御书房，针可闻。姚公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过了许久，庆帝才缓缓开口：“姚公，你这次出使，辛苦了。先下去疗伤吧，朕，不会让你白白受此屈辱的。”

“谢……谢陛下隆恩！”姚公如蒙大赦，被人搀扶着，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御书房里，只剩下了庆帝和陈萍萍。

“萍萍，你怎么看？”庆帝转过身，看着轮椅上的陈萍萍。

陈萍萍的脸上，也带着一丝凝重。他抬起头，用他那尖锐的声音道：“陛下，看来我们都看了这位大唐的神武天帝。”

“哦？”

“此人，非雄主，乃霸主。”陈萍萍一字一顿地道，“从姚公的描述来看，他行事毫无章法，随心所欲，看似狂悖无礼，实则每一步都踩在了我们的痛处。”

“他索要雪莲和石乳，不是真的需要这两样东西。”陈萍萍分析道，“这是试探。他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也在试探我们的实力。如果我们给了，就明我们怕了，他下一步就会得寸进尺。如果我们不给，他正好有了发兵的借口。”

“至于那个道贵妃打断姚公的腿，更是高明的一招。”陈萍萍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叫一硬一软，一拉一打。唐皇本人提出交易，看似给了我们选择。他的妃子却直接动手，把我们的退路堵死。这是在告诉我们，选择权在他们手上，我们，只能服从。”

庆帝听着陈萍萍的分析，缓缓点了点头。

“你的，和朕想的差不多。”他走到陈萍萍身边，看着轮椅上的这个老伙计，“这个李璘，是个有意思的对手。他不像北齐那个皇帝，也不像东夷城那几个老顽固。他更像一头……无法预测的猛兽。”

“陛下，那千年雪莲和万年石乳……”陈萍萍问道。

“给，当然要给。”庆帝的回答，出乎了陈萍萍的意料。

“陛下？”

“呵呵，”庆帝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他不是想要吗？朕就给他。而且，朕还要亲自派人，风风光光地给他送过去。”

“朕就是要让他觉得，朕怕了，朕服了。朕要把自己，伪装成一只温顺的绵羊。”

庆帝的目光，再次在了那副堪舆图上，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只有这样，他这头猛兽，才会放下警惕，才会愿意靠近。而朕，需要时间。”

陈萍萍瞬间明白了庆帝的意思。

“陛下是想……拖？”

“没错。”庆帝的手，轻轻抚摸着地图上庆国的位置，“我们对这位神武天帝，对他麾下的那个大唐，了解得太少了。那些传闻，什么神魔降世，一统天下，太过虚无缥缈。朕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