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过了桥,哪吒收回了火尖枪,如来回头看着西方,笑着说道。
“这有何难?又何必建什么桥来?建桥中有坍塌的一天,不得长久。
更何况这横跨百里,深不见底,即便是神通也有法力耗尽之时,是桥终有坍塌之厄。”
陆渊同样笑着说道。
如今随着他们的脚步,梦境金光已经蔓延过来。
陆渊一手指天,天上霎时间阴云密布,瓢泼大雨汹涌而下。
这云不算广,只有百里大小,刚刚笼罩这处天渊。
“以我之命令天!
此云在此地调遣四方之元气,这场雨,要下上三年。
此渊虽深,但可以水填之,虽然没桥,但行船来往,亦可去得!
他日水满,深渊养鱼,未必不是一方鱼米之乡。”
如来听了也跟着点头:“甚善!”
天渊填水,瓢泼大雨昼夜不息,如天河倒卷。
百里深渊,浊浪翻腾,水位以肉眼可见的度一寸寸抬升,撞击着石壁,出沉闷如雷的轰鸣。
水汽蒸腾,弥漫四方,带着一股新生水域特有的、微腥的泥土气息。
“这深渊经过梦界演化,不再是无底之洞,深三百三十三丈三分,想要填满还需些许时间。”
“三年泽国,换一方通途。”
陆渊收回望向水面的目光,声音平淡从容。
“走吧,前路尚远。”
四人一牛,再次踏上东行之路。
身后,是渐渐被浑黄水波填满的无底天渊,雨幕如帘,将曾经的死寂与吞噬彻底隔绝。
这一走,又是月余。
地势渐缓,水汽却愈浓重。
起初只是湿润的泥土气息,渐渐,风中开始裹挟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言喻的味道。
那味道混杂着奇异的药香,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陈腐的甜腻,更深处,似乎还潜藏着一缕极其淡薄、却令人神魂本能排斥的死气。
“水脉改易,地气翻涌。”
杨戬眉峰微蹙,神目银光扫过脚下大地,
“生机与衰朽之气纠缠,按照计算前方当是比丘国,不知这一难又有什么异变!”
哪吒鼻翼翕动,赤瞳中的火焰跳动了一下,带着一种野兽般的警觉:
“味道不对!
很怪的味道!
对我这身体而言有极强的吸引力!”
“那咱们就走近一些看看,看看这玄天能够在比丘国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陆渊目光投向远方地平线,那里一座城池的轮廓在稀薄瘴雾中若隐若现。
城池上空,笼罩着一层极淡的灰白死寂。
无数道极其细微、肉眼难辨的碧绿丝线,如同无形的蛛网,从城池的每一个角落升腾而起,丝丝缕缕,汇聚向城池中心最高耸的那片宫殿群。
几个人口中说话,脚步未停,径直朝着那座死气缠绕的城池走去。
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股混合的药香与陈腐死气便越是浓烈,令人胸中闷。
城池的轮廓也愈清晰,青灰色的城墙高大厚重,却透着一股毫无生气的冰冷。
城门洞开,无人把守。
踏入门洞的瞬间,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甜腻药味。
门洞内光线昏暗,只有穿过城门的另一端透入些微天光。
街道宽阔,两旁屋舍俨然,飞檐斗拱,依稀可见。
只是长街之上,死寂无声。
没有小贩的吆喝,没有孩童的嬉闹,没有车马的喧嚣,甚至连一声犬吠、一声鸡鸣都听不到。
这座城市,仿佛还保持着千年前的模样,即便是千年以来,玄天的诡异污染,都没有将这里沾染分毫。
在玄天的世界里,污浊正常,喧闹正常,诡异正常,干净死寂不正常!
一阵风穿过空荡荡的街巷,卷起几片枯叶,出呜咽般的低鸣。
“还真是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在这玄天之中还能看到这般样貌。
实在是令人欣喜又怅然!”
陆渊口中说着话,脚步未停,手中长枪随意向前一点。
嗤!
一道细微的金芒射出,一扇木窗的木栓断裂,木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
窗内景象,瞬间映入众人眼帘。
一张寻常的四方木桌,桌旁端坐着一具人形白骨!
白骨保持着生前的坐姿,骨架完整,甚至能看出其生前应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
白骨身上的粗布衣衫早已朽烂大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