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擒四纵,你我缘分不浅。
"
萧谨腾突然用独龙语说道,手指蘸酒在案上画了条曲折的线,"
这是澜沧江,但在我老家,这叫母亲河。
"
他另画了条平行线,"
黄河也这么弯。
"
岩坎盯着那两道酒痕看了很久。
直到酒痕干透前,他忽然伸手将两道线连在了一起。
第五擒·铜鼓谜阵
接连几次都败给了萧谨腾,岩坎还不死心,他决定摆起"
天蛇阵"
。
岩坎赤脚踏在祭坛前滚烫的铜片上,三寨长老的血酒在他胸口凝成暗红的图腾。
三百面铜鼓在星夜下排成"
天蛇阵"
,鼓面铸着世代相传的音纹——独龙族以鼓点传军令,一寨鼓响,百里应和。
"
汉人聋如朽木。
"
岩坎将火把掷入烽燧,鼓声顿如惊雷炸响。
远处山道上,周军的火把果然乱作一团。
岂料次日黎明,丛林里突然冒出上百面铜鼓。
岩坎的亲弟岩猛刚率队杀到预定山谷,迎面撞上的竟是同样满脸错愕的独龙勇士——两边都听到了"
盟军遇袭"
的鼓讯。
毒箭在晨雾中对射时,没人现鼓声里混着古怪的颤音。
当岩坎带着亲卫赶到时,正看见自己的胞弟被藤甲兵按在泥地里。
"
是汉人的诡计!
"
岩坎怒吼着挥刀劈向鼓手,刀刃却砍进了一面粗制滥造的铜鼓——鼓内壁赫然烙着周军铁匠营的徽记。
萧谨腾是在铸炉前接见的俘虏。
岩坎被押到时,正看见那些假鼓在铜水里化作赤红的浆流。
"
真正的铜鼓"
萧谨腾用长钳夹起一片祖传鼓纹残片,"
该是沟通天地的舌头,不是厮杀的号角。
"
他将残片掷入岩坎怀中,上面古老的云纹与周鼎铭文竟有七分相似。
熔炉腾起的烟柱中,各寨俘虏目睹周军铁匠将缴获的真鼓擦拭干净,按蛮族礼仪供奉上等兽油。
那天起,独龙族开始流传一个传说——汉人将军的锤子能分得清鼓里的魂灵。
第六擒·蛊毒反间
腊月二十四,正值独龙族族"
药神祭"
。
萧谨腾单骑赴会,腰间只悬一柄未开刃的礼仪剑。
祭坛前九口陶瓮咕嘟冒着诡异气泡,巫医枯瘦的手指从第三口瓮中舀出青黑色药汁。
"
汉家将军若敢饮此同心酒,我族便信你诚意。
"
巫医的银镯叮当作响,瓮中倒映着萧谨腾平静的面容——他早知道这是掺了断肠草的鸩酒。
"
好!
"
萧谨腾突然夺过陶碗,在蛮族惊呼声中仰颈尽饮。
喉结滚动三下,碗底残留的毒汁在阳光下泛着孔雀尾翎般的诡丽色泽。
岩坎的弯刀当啷落地。
所有人都看见汉人将军的指甲开始泛青,这是断肠散作的铁证。
可萧谨腾却盘腿坐下,从容取出九枚金针,当着数百蛮族的面依次刺入"
紫宫膻中"
诸穴。
当第七根针没入皮肤时,他忽然呕出大口黑血,血珠溅在祭坛石刻上竟蚀出缕缕白烟。
"
现在"
萧谨腾抹去嘴角血渍,从怀中取出个锡盒,"
该喝真正的药了。
"
盒中丸药散着浓郁的甘草香,正是孟嫣用当地七种解毒草配成的"
还魂丹"
。
就在此时,寨门处突然传来骚动。
三个被藤蔓捆成粽子的独龙族叛徒被扔到祭坛前,为的正是给巫医提供毒药的岩坎堂叔。
"
这些人才该饮鸩酒。
"
萧谨腾的剑尖挑断叛徒腰间毒囊,里面滑出几枚周军制式箭簇——原来他们早被土司收买。
最年轻的叛徒突然哭嚎起来,说巫医承诺毒杀汉将后就让他当寨主。
岩坎的脸色比断肠草还青。
他看见萧谨腾的剑已举起,却最终劈断了叛徒身上的绳索:"
滚去雪山顶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