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密修建的陵墓,成了皇帝心中对母亲深沉爱意与无尽愧疚的唯一寄托,也成了独孤明成长的里程碑和萧谨言忠诚的见证。
它静静地矗立在皇陵深处,等待着真正光明到来的那一天。
萧谨言与独孤明秘密觐见独孤帝的当晚,御书房的气氛凝重如铅。
皇帝听闻陈氏兄妹勾结外敌的密报,并未表现出意外,只是眼神中的寒意更深了几分。
显然,这位深居九重的帝王,并非对京城的暗流一无所知。
“谨言,”
独孤帝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陈氏兄妹,朕自有安排。
北境…也并非全无防备。
但眼下,宫内这根刺,必须先拔掉!”
他锐利的目光直视萧谨言,“明妃…朕知她处境堪怜,但黄郎中之事,必须查清!
她到底被胁迫至何等地步?又泄露了多少?此事关乎宫闱机密,更可能牵涉陈氏耳目!
朕要你,立刻着手!”
“臣遵旨!”
萧谨言毫不犹豫地领命。
他知道,这是当前最直接、也最可能撕开陈氏阴谋一角的关键。
“太医署…黄郎中经营多年,恐有党羽。
朕信不过他们。”
独孤帝沉吟片刻,“朕已密召李宝儿入宫。
她医术精湛,尤擅解毒与疑难杂症,且从未卷入派系之争。
她明日会以‘为明妃调养凤体’之名与你同去。
谨言,你看住外围,李宝儿诊查内情。
务必…弄清真相,更要保住明妃性命!
她…也是受害者。”
次日午后,萧谨言以“奉旨探视”
的名义,带着一位面容清癯、气质沉稳的李宝儿,来到了明妃幽静的宫苑。
通报后,明妃阿依莎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勉强出来见礼。
仅仅数月不见,萧谨言心中便是一凛。
眼前的明妃,已不复当年西域明珠的光彩。
她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不祥的灰败,眼窝深陷,眼下是浓重的乌青。
曾经明亮的眼眸如今布满血丝,眼神涣散,带着深深的惊惧和难以掩饰的疲惫。
身形更是瘦削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华丽的宫装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
她强打精神行礼,手指却在微微颤抖,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娘娘凤体违和,陛下甚为忧心,特命臣等前来探望。”
萧谨言语气平和,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以及明妃身边仅剩的那个同样憔悴的西域侍女。
他敏锐地察觉到,殿内弥漫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浓郁熏香掩盖的、熟悉又危险的甜腻气息——曼陀罗!
“有劳…萧大人,李圣医。”
明妃的声音沙哑无力,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眼神躲闪,不敢与萧谨言对视,对陌生的李宝儿更是流露出本能的恐惧。
李宝儿上前一步,温言道:“娘娘,容下官为您请脉。”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明妃迟疑地伸出手腕。
李宝儿三指搭脉,凝神细察。
初时,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随着诊脉时间的推移,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示意侍女扶明妃半卧在软榻上,又仔细查看了她的舌苔、眼睑,甚至轻轻按压了她手腕和足踝的几处穴位。
“娘娘,”
李宝儿的声音依旧温和,但眼神却异常严肃,“您近来是否时常感到心悸、眩晕?夜间难以入眠,即使入睡也噩梦连连?白日里精神恍惚,思绪难以集中?食欲不振,甚至时有恶心、呕吐之感?”
明妃的身体明显一僵,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回答,只是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仿佛在害怕什么。
萧谨言适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无形的威压:“娘娘不必惊慌。
陛下已知晓些许内情,特遣我等前来,便是为助娘娘脱困。
宝儿乃陛下亲信,医术群,您但说无妨。
此地,安全。”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并给侍立一旁的侍卫长使了个眼色,侍卫长立刻带人无声地封锁了殿门和通往内室的所有通道。
或许是萧谨言话语中隐含的“陛下已知情”
给了她一丝渺茫的希望,或许是积压已久的恐惧和痛苦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明妃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猛地抓住李宝儿的衣袖,如同抓住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