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勤王才是觊觎了朕的皇位许久吧?”
刘弗陵仍旧以君王的姿态睥睨朱瀚朝,即便是兵临城下,他也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陛下此言差矣,臣从未想过要争夺陛下的皇位,当初臣在领兵来京都时曾说过,只要陛下肯还朱氏一族一个清白,这皇位陛下还是能继续坐。”
在刘弗陵面前,此刻的朱瀚朝还维持着君臣的体面,并未拿刀指向他。
“还你们朱氏清白,不就等同于跟天下人昭告朕的皇位是偷来的,刘氏一族的皇位是从你朱家手上偷来的?!”
若是那时候昭告了天下,势必会有许多人来讨伐刘弗陵,到那时民不聊生,同他朱瀚朝举兵造反又有何两样?!
刘弗陵的话里铺满怒意,对于朱瀚朝的话他是半分不认可。
“难道我们朱氏就该永远蒙冤,将这个秘密长守在地下任由你们刘氏欺辱么?!”
朱瀚朝以朱家的利益为重,见刘弗陵非但有一丝歉意,反而还趾高气扬地训斥自己,朱瀚朝压不下心口的怒气。
“本就该如此——”
“君便是君,臣便是臣——”
刘弗陵攥紧双拳:“臣子永远都该臣服于君主的号令之下——”
朱瀚朝冷笑,只觉他这番话可笑得很。
他笑问:“可陛下有没有想过,在燕楚江山被拿到刘氏手上之前,这江山是在何人的手中?”
“那是前朝的事,此事已然过去,你又何必在今日重提?!”
“你今时今日举兵谋反,便是叛贼,再巧言令辩也是叛贼,是该被凌迟处死的!”
刘弗陵对朱瀚朝提起的事并不认账。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这燕楚也是臣说了算的,陛下再如何辩解也无济于事。”
朱瀚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双方既谁都不愿妥协,他唯有用手中长刀解决问题。
“朱瀚朝,你还不动手——”
正当他要举起手中长刀取刘弗陵的性命时,却忽然被后面赶来的朱瞻廷捡到便宜,他攥紧匕首狠狠插入刘弗陵的胸膛。
“这燕楚江山,是本王的了——”
即便是后来居上,朱瞻廷亦是捷足先登。
朱瀚朝想不到他竟会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到手的皇位难道就这么落到他手中不成?
“陛下——”
见刘弗陵倒在血泊中杨忠悲痛不已,只见他倏然从龙椅下拔出利器,朝出其不备的朱瞻廷胸口用力扎下去。
“啊——”
朱瞻廷忘了杨忠的身手乃是皇宫里头最好的,就连陆柯丞萧允卿与他过招都没有胜算。
被胜利冲昏头的朱瞻廷沉浸在喜悦之中,竟忘了身边还有位高人。
方才杨忠是防着朱瀚朝,不想半道杀出个朱瞻廷才措手不及。
刺中他心口后,杨忠松开手,眼睁睁看着他前后倒去。
朱瀚朝握紧手中长刀,做好同杨忠斡旋的准备。
岂料杨忠却悲声道:“老奴不会同王爷动手的,只求王爷能手下留情,给陛下留个全尸。”
他在同朱瀚朝求情,此刻这皇宫里里外外被他的人包围,自然是由他说了算。
“你既然开了口,本王自然准允。”
见他对刘弗陵忠心耿耿,朱瀚朝难免动情。
更何况此刻京都城已被他攻下,整个燕楚江山今后都由他说了算,他不会拘泥此等小事。
“老奴代陛下谢过王爷。”
同朱瀚朝磕下三个响头,杨忠抱起刘弗陵的尸首往宫廷外走。
他痴爱魏嫣姌多年,理应同她葬在一处。
京都城内到处传来朱瀚朝大获全胜的消息,陆柯丞明白刘氏一族镇守的燕楚江山已然成为过去,他跪在地上放下手中长刀,不再想着替刘家拼命。
除了清理皇宫和京都,朱瀚朝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命身边亲信将剩下的精锐带到南境,赶去支援萧允卿。
彼时的萧允卿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们的兵力只剩不到两成,王骁又拿不回兵符,漠北的将士都葬送在了裴衍领来的后梁军刀下,眼下漠北已成为后梁的地盘。
与萧允卿料想的一样,占领漠北后裴衍做的头一件事便是派兵过来支援秦裕林。
就在萧允卿几近绝望之时,军营之中有将士认出躲在秦裕林营地中的朱芸芸。
那将士乃是朱瀚朝的手下,在勤王府上见过几次朱芸芸,不会认错人。
萧允卿这才知晓朱瀚朝在举家搬去临安郡时,朱芸芸被遗忘在南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