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嘴里咀嚼她喂过来的笋丝,双眼却盯着她这张脸一动不动。
自从她的腰伤过之后,郑欣然便来到裴家,从此裴衍再没碰过姜媚儿一根手指头。
此事若是搁在旁人身上,只怕心中早已对自个的丈夫积满怨言,姜媚儿却从未在裴衍面前怨过一句。
“你就不怪我?”
裴衍盯着她,眼神似掀起一阵波澜。
也许是事情隔得太久,他对姜媚儿的恼恨也少了许多。
想想他曾那般疼爱姜柔和郑欣然,想不到到头来,也只有姜媚儿留在他身边。
“媚儿的人早就是裴哥哥的,还提什么怨不怨的?”
姜媚儿非但未有一丝怨言,反而还与他贴得更近。
裴衍深知她的用意,大掌狠狠握住她腰肢,将人搂入怀中。
今日回来得知郑欣然嫁人的消息他心头本就有口气闷堵着,此刻有姜媚儿主动献上身来,裴衍自然是把气都撒到她身上。
用完晚膳,他抱着身边的姜媚儿往净室走去,让她伺候自己沐浴。
净室内水声荡漾,原本平缓的水面漾开一圈圈波纹,将干燥的净室弄得一地潮湿。
俩人许久未这般亲密过,姜媚儿好不容易抓着机会,自然不肯轻易让裴衍抽身,只缠着他在净室内洗到后半夜,直到水凉透俩人才从浴桶内起身。
抱着姜媚儿睡到第二日午时,裴衍方醒过来。
看着身边的人,他松开手自个起身穿衣袍。
“陛下放了夫君休沐三日,不若夫君今日陪我到华邑布庄去选些料子吧,媚儿也许久没给夫君和婆母做新衣裳了。”
姜媚儿用手撑住头,身子斜斜倚靠在床榻上,娇柔的眼神仿佛要将裴衍裹挟住。
“也好。”
裴衍想了片刻答应下来。
那刘洪文在华邑布庄里做事,姜媚儿偏要这个时候到华邑布庄去,是何目的裴衍心头很是清楚。
“杏雨,进来伺候我起身。”
话落,姜媚儿往外边叫唤。
“哎。”
杏雨赶忙从外边走进来,替她梳妆打扮。
既然要去见郑欣然,她自然要打扮得艳丽些,不仅要在风头上压过她,就连妆容亦是要在她之上。
用过膳,裴衍与姜媚儿一道坐上马车,往华邑布庄而去。
彼时临近三月春闱,刘洪文去到华邑布庄的时日已不算多,他要抽出更多时日来温习功课。
不多既然要来,姜媚儿已提前打探到他今日会在布庄内,是以才故意将裴衍带过来。
杏雨特意叫车夫慢些赶路,等去到华邑布庄,郑欣然也恰好送饭过来给刘洪文。
她白日在家都是命人做好饭带过来给他,虽不够体面,郑欣然却告诉自己等刘洪文考上举人一切便好了。
到那时,刘洪文不必再到华邑布庄内做事,送饭这等丢脸的事也不必郑欣然再做。
只可惜她没想到今日刚到布庄外便遇上裴衍和姜媚儿,她握住丝帕的手猛然僵住,昨日她听到了裴衍回到玉都的消息,不想今日便撞上。
“表,表哥...”
她愣在原地,不敢走上前半步。
刘洪文见到自家马车停在外边,便知道是郑欣然过来给饭,连忙从布庄内出来,却见她盯着眼前的人手足无措站着。
“娘子,这位是?”
刘洪文并未见过裴衍,不知道郑欣然为何一副被吓住的模样。
“这是我表哥。”
郑欣然急忙回话。
“原来这便是裴將軍。”
刘洪文知道攀附上裴家这门亲事不容易,虽然郑欣然与裴家是表亲关系,可到底也算是与裴家沾边,日后大家都在官场上混,总归是能有用得着对方的时候,是以脸上不由添了几分谄媚。
裴衍本就瞧不起郑欣然嫁入刘家,此刻见到刘洪文这等谄媚模样更是嫌恶,皮笑肉不笑道:“要靠到布庄来当裁缝才能养家糊口,刘家是有多破败?”
此话一出,刘洪文愣了愣,方才的谄媚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堪。
郑欣然连忙帮着解围,对裴衍解释:“表哥,夫君家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他当了举人,家中的一切便会好起来的。”
“你就这般笃定他能考上举人?”
看着刘洪文这个穷酸样,就算是去到考场上都会被考官低看两分。
“夫君读书极为用功,定能考上的。”
郑欣然看向刘洪文,想看看他脸色是不是还好。
“哎呀,裴哥哥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