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虬结的气根垂落如断弦,断裂处的年轮像被撕碎的唱片。
鹧鸪哨的手指抚过树干焦黑的边缘,树干上开始渗出琥珀色的液体状树脂。
"
这榕树里有东西……"
他忽然抬头望向树冠豁口,那里还残留着几片旋转的碎叶。
"
这树是被人有意种植的,是一棵夫妻树"
璃玹接话时,指尖正触到一片半焦的榕叶。
叶脉里的水分早已蒸,脆得一碰就簌簌掉渣。
璃玹后退半步道:"
这树死了,整棵都死了,连气根里的蚂蚁都没动静。
"
梦菱的寻龙盘在掌心烫。
桃木底盘上的铜针本该总在微微震颤,此刻却像被冻住的银鱼,针尖死死钉在盘面中央的太极图上。
她试着换手托住罗盘,又绕着断树走了三圈,那根指针始终纹丝不动,连最细微的偏转都没有。
"
这里的泥也不对,有朱砂的味道"
鹧鸪哨蹲下身,从泥土里捻起一撮带着艳红色色彩的粉末,他忽然顿住,望向树冠缺口正对的天空。
流云正从那里匆匆掠过,像被什么东西惊散的鸟群。
璃玹忽然按住梦菱的手腕:"
别动。
"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这里有血腥味……"
梦菱屏住呼吸,果然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息,混杂在榕树断裂后清苦的汁液味里。
寻龙盘的铜针突然出极轻的"
咔嗒"
声,不是转向,而是针尖竟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
这不是停滞。
"
鹧鸪哨的声音沉得像井绳,"
是指针不敢动了。
"
他指向树干断面深处,那里隐约可见几个螺旋状的浅沟,"
刚才的飞机坠落搅乱了这里的气场,就像在水里搅起漩涡,罗盘已经没用了。
"
几滴粘稠的液体,砸在璃玹的间。
那不是雨水,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暗红色液珠,是从眼前的榕树里滴落的。
梦菱:“砸开这两棵榕树……既然这是滇王墓的门户,那么就一定有猫腻。”
鹧鸪哨和璃玹两人也没磨叽,直接提刀将两棵直径有8米的榕树树干砍出了口子。
闷响震起,两口透明水晶棺材裹挟着粘稠如蜜的树脂,从榕树腹腔中轰然滑落。
粘稠如蜜的树脂在朱砂泥地上面蜿蜒成河,棺身晶莹剔透,竟自内部透出淡淡荧光。
左侧棺中静卧一女子,青丝如瀑,身着玄色暗纹宫装,肌肤莹白胜雪,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沉睡。
她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十指纤纤,指甲上还残留着嫣红蔻丹。
右侧棺内则蜷缩着一具干枯的男尸,粗布麻衣早已腐朽,骨骼嶙峋,唯有胸腔处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色晶石,正随着某种神秘韵律微微搏动。
透过透明的棺盖可以看到两具遗体旁皆散落着各式奇珍异宝,玉佩、金簪、青铜匕,还有一卷泛黄的羊皮古卷。
鹧鸪哨眉头紧锁,伸手触碰棺壁,指尖接触在一个凸点上,水晶棺盖向外划开,棺内女尸的睫毛竟似轻轻颤动了一下。
璃玹握紧直刀,面色凝重地望向榕树深处:"
这树葬棺材,恐怕不是用来葬人的。
"
话音未落,琥珀色树脂接触了朱砂土后开始沸腾冒泡,颜色也从琥珀色逐渐变成血红色,方圆2o米的朱砂地面开始微微震颤,微红的尘土开始飞扬。
就在此时,棺内的女尸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冰冷而空洞,没有一丝生气。
她猛地坐起,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波如实质般冲击着众人。
鹧鸪哨反应迅,立刻拔刀挡在身前。
璃玹和梦菱也严阵以待。
棺内的男尸也在同一时刻动了起来,胸腔的血色晶石光芒大盛,他双手一撑棺盖,“砰”
的一声,棺盖被大力推开,在空中转了几圈竖着插在地上,入土三分。
“夫妻树葬墓……”
梦菱声音清冽,“这滇王为镇龙脉,居然让有孕的夫妇,活生生钉进树心,让他们怨气不散,永世为他守着水龙晕。”
梦菱盯着棺木中已然起尸的尸身,忽然明白那被飞机撞毁的榕树扭为何会渗出汁液——那不是树液,是经年累月从尸身里浸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