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侍女只得遵命,将镜子取来,掌在清河郡主面前。
镜中之人,形销骨立,难看至极。
“啊!”清河郡主大叫了一声,一把将镜子推落在地上。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侍女连忙跪下求饶。
清河郡主却是急声喘起来:“药,拿药来。”
屋中的炉灶上,一直温着药。
侍女倒了半碗来,清河郡主迫不及待地将碗拿过来,一口灌进嘴中去。
药汁苦涩难吃,清河郡主一阵作呕,又悉数吐了出来:“呕,呕……”
屋中一片混乱,屋外起风了,将院中海棠树吹得簌簌作响。
时锡一动不动的站在树下,听着屋子里惊叫声,神色波澜不起。
须臾后,屋中再无动静,时锡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去,便见服侍在康王妻子咸宁郡夫人身旁的姚嫲嫲朝他行礼:“郡马爷,郡夫人有请”。
康王如今在封地,按道理,作为康王妻子的咸宁郡夫人理应也该到封地去。
但一口气给康王生了五个子女的咸宁郡夫人在生下第五个孩子后,就一直病歪歪的起不了床。康王到封地去前,央了太后特许妻子不必跟随到封地去。
是以咸宁郡夫人一直都在京城里。
咸宁郡夫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咸宁郡夫人的院子,亦弥漫着一股子药味。
时锡到时,咸宁郡夫人正安然地坐在玫瑰椅中,右手拨动着一串佛珠。她深居简出,地位又十分稳固,是以容貌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十岁。
清河郡君未曾病时的容貌与咸宁郡夫人是一模一样。甚至神情都是一样的,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睥睨着别人的感觉。
“岳母大人。”时锡给咸宁郡夫人请安。
咸宁郡夫人撩起眼皮子,看着时锡:“自郡主和郡马爷回京,我们还不曾好好的说过话。姚嫲嫲,给郡马爷搬一把椅子。”
姚嫲嫲连忙搬了一把椅子。
时锡端端正正的坐好:“小婿谢过岳母大人。”
咸宁郡夫人目光胶在时锡脸上:“我的卿卿,交给你时,分明是个好好的人儿。”
时锡双膝一曲,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都是小婿的错,还请岳母大人责罚。”
他垂着脑袋,跪得诚心诚意。
“罢了。这都是命。”咸宁郡夫人叹息了一声,“只可怜我的卿卿,吃不下东西,都瘦了。”
时锡道:“小婿已命人去寻名医……”
咸宁郡夫人摇头:“天下名医,皆在翰林院医官院。”
太后亦疼惜卿卿,卿卿刚回来,翰林院医官院的太医便都来过了。
卿卿的病,已经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