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巫王轻咳一声,缓步出列,双手合十:“我等并非觊觎全境,只求苦主应得。”
洛小曼提笔蘸墨,在松井舆图边缘写下四行小字:
烈风国西草原牧场三百里,酬其先登之功;
出云国鹰嘴渡外港二百里,补其舰队折损;
南诏国黑钨山脊共开矿,偿其蛊母之献;
琉璃国星陨铁小城一座,表其声援之劳。
其余小国按出兵日数、伤亡轻重,依次得盐井、马市、通商口岸,无一处要害。
笔落,墨香未散。
她抬手,指尖在案沿轻叩,声似冰裂。
“补偿是给苦主的谢礼,不是给看客的红包。
嫌少——”
她侧,目光掠过太子问天印,“殿下,拒领者当如何?”
问天印负手,声音冷定:“拒领者,视同与联军为敌,天阙铁骑即刻送客。”
众使臣齐躬身:“天阙公断,诸国遵命。”
厅外鼓声三响,瓜分落定。
长案上的松井舆图,被青衫一圈、朱砂数点,就此定了乾坤。
问天印万万没想到这么复杂的事情,洛小曼就那么几句话就解决了,恐怕这些人不是真服,只是碍他这个天下第一战神才不敢作吧?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又来了一个人——钱小宝。
钱小宝一展纨绔本性,冲上来猛看地图
“还好,没有分给别人。”
“你是何人,胆敢闯进这么重要的议事厅!”
有个使臣不满地道。
“小爷是谁你们不配知道!”
钱小宝继续看地图,生怕少了一块标的不是天阙国的旗帜一样。
“我听说你们想分地,所以过来了,你们这些老家伙,凭什么分地,你们要不要脸,是你们来求我们天阙帮你们打松井的,现在倒好,帮了你们还要分东西给你们,休想!”
“这”
众人看向洛小曼,不知从哪里跑来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胡说八道什么?
只是,洛小曼但笑不语,还有一种等钱小宝说下去的意思。
钱万贯是生意人,他儿子钱小宝虽然不学无术,但多少也有生意头脑,他应该有不同观点。
钱小宝得意了:“你们来的初衷是不是被松井国祸害得无法了?是不是走投无路了?你们的初衷是愿意牺牲一切来请天阙国出面对付松井国——
现在,不要你们出钱也不要你们出力了,你们还有脸分东西?松井已死,欠你们的债你们找他要去。”
钱小宝话音未落,议事厅里已是一片死寂。
各国使臣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却无人敢先开口——谁都没想到,天阙竟会放这么一个纨绔出来掀桌子。
洛小曼仍负手立在案侧,唇角微弯,既不呵斥,也不附和,仿佛真在等钱小宝把话说透。
钱小宝得寸进尺,折扇啪地一合,直接点在琉璃国老相的鼻尖:
“老头儿,你琉璃国商船被劫十艘,可你们自己水师何在?若非天阙舰队挡在前头,你们怕是连港口都保不住。
如今仗打完了,倒想拿星陨铁矿心?行——拿银子来买,市价三倍,少一文都免谈!”
他又转身,冲烈风国狼主咧嘴一笑:
“狼主,您折了三千狼骑心疼,可天阙死的是一万四千三百六十二人。
您要西草原三百里?可以!
按人头算,一匹狼骑换一顷地,再多一尺都算我天阙亏本。”
南诏巫王面色青,刚欲开口,钱小宝抢先指着他腰间的蛊母盒:
“听说您把蛊母献给联军才换得黑钨山脊?那玩意儿天阙本就想毁,您倒拿来当筹码?行,山脊给您,但三年内若再炼蛊,天阙直接封山,一粒矿砂都运不出去!”
众使臣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钱小宝不是胡闹,而是洛小曼故意放出来的“刀”
——刀口锋利,专门割他们最后的脸皮。
钱小宝为什么会来?
并且还通行无阻直达议事厅?
那是因为昨晚洛小曼去找了钱万贯。
分地的前一夜,皇城偏殿灯火如豆。
洛小曼把松井舆图往案上一摊,侧头问:“钱叔,明日群狼环伺,可有法子既不撕破脸,又能让他们咽得下?”
钱万贯捋须一笑:“狼要面子,狗要骨头。
给他们骨头,却得让狼知道骨头是谁扔的。”
“所以?”
“放小宝。”
洛小曼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