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改造的路有多难,洛小曼是知道的,看来林安的学校没能实施下去呢。
“那你是如何应对的?”
“我就说凡愿意教书者,不管男女,官府愿花重金聘请其进校当老师。”
林安说到这,长叹了一口气:“你猜怎么着?那些道貌岸然的文坛老儒们竟然说让他教寒门学子有失身份!”
“还有更甚者言学堂不让女子进”
一个官员插话道。
洛小曼转向他,他意识到自己不该插话,不由低头退到一边。
“无事,但说无妨。”
咚
那官员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下官,下官”
“李大人,你就说吧,洛大人开创文学之先例,有她在,你还怕什么?”
林安在一边帮他打气。
“下官贫民出身,月乃是家中幼子,下官的夫人听闻女子可以读书,便与下官说了几句,却不料家母知道后,说她不知检点,每日令她下地干活且不给饭吃,还说:既然女子能读书,那么也能下地,下官无能,护不得妻女,若分家又恐不孝之名影响官身,下官该死!”
洛小曼听完,眸色微冷。
她缓步走到李大人面前,伸手虚扶:“起来吧。”
李大人不敢动,额头抵着地面,声音颤:“下官……不敢。”
“怎么?”
洛小曼轻笑,“怕我治你的罪?”
李大人浑身一僵,不敢答话。
“你怕的不是我。”
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怕的是‘不孝’二字压垮你的仕途,怕的是世俗的眼光,怕的是——即便你心里觉得母亲错了,也不敢反抗。”
李大人猛地抬头,眼眶红:“下官……下官……”
“李大人。”
洛小曼看着他,“你既为官,便该明白——天阙律法,可从未说过‘不孝父母者,不得为官’。”
李大人怔住。
“律法只言,虐待父母者,当罚;苛待子女者,亦当罚。”
她目光转向远处,声音沉稳,“你母亲苛待儿媳,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李大人瞪大眼睛:“这……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
洛小曼反问,“你母亲罚儿媳下地干活,不给饭吃,这是不是苛待?”
“可……可她是长辈……”
“长辈就能随意践踏他人尊严?”
洛小曼冷笑,“若按此理,那皇帝岂不是能随意砍杀臣子?”
李大人浑身一颤,不敢再言。
“李大人。”
洛小曼语气放缓,“你既为官,便该明白——‘孝’不是愚孝,‘顺’不是盲从。
若你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又如何护一方百姓?”
李大人沉默良久,终于重重叩:“下官……明白了。”
洛小曼点头:“既如此,今日起,你夫人可入官学读书,若你母亲再阻拦——”
她顿了顿,眸中寒光一闪:“本宫亲自去问她,是不是觉得‘女子读书’比‘苛待儿媳’更该死。”
李大人浑身一震,深深拜下:“下官……遵命。”
看来这儿办学校还会遇到不少压力,林安这种老实人可能搞不定啊。
洛小曼想了想说道:“命人去请那些老学究一起到菜市场,本官今日要与他们说道说道。”
反正来都来了,和这些老学究辩论一二又如何。
“系统,查一下当地比较有名望的大儒,找点他们的黑历史。”
菜市口中央搭起高台,洛小曼一袭素衣端坐其上,问天印抱剑立于身侧,目光冷峻地扫视台下。
不一会儿,几个白苍苍的老学究被官兵“请”
了过来,为的正是城中赫赫有名的郑大儒,曾着《女德纲常》,门生遍布天阙。
郑大儒拄着拐杖,满脸不屑:“太子妃召老朽前来,莫非是要论道?”
洛小曼微笑:“正是。
听闻郑老先生认为‘女子读书有违天道’,本宫想请教一二。”
郑大儒冷哼一声:“女子无才便是德!
自古圣贤皆如此说,何须多辩?”
洛小曼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郑老先生,这是您三十年前写的《孝经注疏》,其中有一句——‘父母有过,谏而不逆’,可对?”
郑大儒傲然点头:“自然!”
“那好。”
洛小曼忽然翻开另一页,“可您去年在《家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