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的官场同僚,说话怎就不夹枪带棒了?偏要为难一个做正经买卖的意迟巷韦赹?
杨爽微笑道:“诗词文章古董字画,未尝不抬举古人。”
马屏神色惋惜道:“可惜杨探花未能请到赵侍郎。”
他瞥了眼坐在对面的“老翁”严熠,真是个窝囊废,竟然连自己的房师都请不动。
坐在杨爽身边的王钦若微笑道:“赵侍郎事务繁重,不来是常理,来了,才是反常事情。”
严熠神色木讷。先前杨爽私底下提议,让他与赵侍郎提一提此事,看看能否邀请到赵侍郎。严熠说自己试试看,但其实根本就没有去那位房师跟前自讨没趣。
京城官场的有心人,早就计算出来了,去国师府次数最多的,除了吏部的曹酒鬼,就是刑部赵繇。
他们参加辗转于陪都会试、京城殿试廷对这一年,公认是大骊朝的科举大年份。
被朝野上下誉为大骊百年未有之盛事。一是规模之大,二是英才之优。
因为曾经一洲即一国的关系,哪怕宋氏刚刚归还半壁江山,他们这一届大骊科举的会试,还是将考场设在了更有利于南方举子赶考的陪都洛京,之后的殿试廷对才是在京城。当年应试举子多达九千余人,以至于大骊不得不打破常例,首次设置五甲进士,即便如此,进士和加上同进士的数量,总计依旧不过三百六十余人。
而被誉为“座师”的主考官,正是当时担任陪都礼部尚书的柳清风。
这年的一甲三名,分别是状元张定,榜眼曹晴朗,探花杨爽。
如今大名鼎鼎的刑部侍郎赵繇,在那会儿还是名声不显的存在,只是负责分房阅卷的十六位阅卷官之一。
房师赵繇的“门生”相对最少,二甲进士有两个。
其中一个,是年纪最小的新科进士,当时只有十五岁的李铣。还有一个就是严熠。
如今凑巧都在刑部当差,不过一个在京城一个在陪都。
他们这拨同年当中,公认文采最好的,还是茂林郎王钦若。
能够得到一个二甲茂林郎出身,就已经算是清流中的清流了。
张定,曹晴朗和杨爽,他们一甲三名,再加上王钦若和程氏兄弟三位茂林郎,他们都曾参与翰林院编撰校勘四大部书一事,一般情况下,他们六个科举同年,最当得起前程锦绣一说。
结果除了榜眼曹晴朗,这么多年在翰林院没有挪窝,其余五个都已经去了别处衙署,所以这次喊来曹晴朗,除了榜眼不来没道理,同时也有一份看笑话的意思。
如果不是看在荀序班如今在国师府当差、曹晴朗与他又是知己好友的份上,估计曹榜眼也要被马屏之流打趣几句,这么多年都没有升官,既无外放,也无六部行走的履历,是准备在翰林院养老吗?
严熠恰巧与曹晴朗对上视线,各自举起酒杯,不言不语,默默饮酒一杯而已。
因为官场困顿,同病相怜也好,性格类似,心有戚戚然也罢,难得碰上,那就喝酒。
荀趣跟着蹭了一杯酒,严熠犹豫了一下,别别扭扭,双手持杯,隔着酒桌,遥遥敬了一杯荀趣。
荀趣和曹晴朗便又各自倒酒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