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大半夜的还有个门房打着哈欠,瞧见外边的貂帽少女,顿时打了个激灵,再无半点困意。
谢狗拍了拍腰间悬挂的无事牌,畅通无阻。她不忘与那门房提醒一句,“簿子上边别写我的官职哈,就写落魄山谱牒修士谢狗即可。”
门房一边错愕一边点头,反正照做就是了。
烧造花神杯一事,是国师府下达的命令,又是职责所在,简丰不敢有丝毫怠慢,早早喊来衙署佐官和几位老师傅,与那几位公务在身的花神娘娘一起商议具体事项。简丰让厨房那边开了个小灶,花神娘娘们无需进食,可衙门同僚和老师傅们总是需要填饱肚子的。
正四品的窑务督造署,自然有专门的武秘书郎盯着,简丰得知“谢狗”大驾光临,据说她是落魄山新任首席供奉,若是刚到这边那会儿,简丰兴许还会摆摆大骊朝廷命官、督造署主官的谱,今夜却是与龙窑老师傅们请辞片刻,快速吃完碗里最后一点青椒肉丝面,放下筷子,站起身,随便抹了抹嘴,简丰单独快步走出厨房,心里边犯嘀咕,生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情况,不曾想那个貂帽少女咧咧嘴,拱手道:“见过简督造简大人。”
简丰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还礼道:“见过谢剑仙。”
谢狗笑道:“简大人,我是来找吴睬的,方不方便捎句话,就说谢狗找她,带她随便逛逛,会不会耽误正事?”
简丰笑道:“方便,几款花神杯样式都已经谈好了,不会误事。”
哪怕只是几句场面话,落魄山也足够讲究了。
宰相门房三品官,更何况眼前人物是“谢狗”。
就说国师府的那拨文秘书郎,偶尔抛头露面,但凡是身上带着点公务的,谁敢小觑他们半点?
谢狗神色认真说道:“若真有什么为难的地方,烦请简大人也与我直说。”
简丰说道:“确实无碍。我这就带谢剑仙去见那位花神娘娘。”
谢狗抱拳致谢,走了几步,轻声道:“简大人跟传言所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这不就挺变通的?
简丰自嘲道:“说我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做人较真,喜欢挑刺,说话做事不留情面?”
谢狗哈哈笑,不说啥。
简丰跟着笑道:“大概是谢剑仙身份尊贵使然,由不得我不谄媚些,面对其他人,估计‘简督造’就会换作另外一副盛气凌人的面孔。”
反正自己很快就要主动卷铺盖滚蛋了,简丰也就乐得说几句不吐不快的心里话,比如他准备好了一份公文,近期就会递交到吴鸢的刺史府,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是建议提高官窑匠人的薪水,不仅如此,还要给老师傅们一些额外的东西,例如朝廷给予的某种名声,又比如地方志的留名……要知道如今宝溪郡那些民窑开出的什么价格,长久以往,督造署是留不住人的。
年轻时候,总觉得“官场会做人比会做事更重要”,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贬义话语。在督造署历练的近些年,也曾“跟对人又要比会做人更关键”。来到地方为官,从最初的踌躇满志,到如今的四处碰壁,这让曾经无比骄傲的简丰内心煎熬至极,觉得自己就像龙窑里边烧造一只瓷器。
一边闲聊一边走到了官厅,谢狗找到了吴睬,约她一起夜游县城。
简丰和督造署这边没问题,那位十二月花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