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按在系统召唤键上。

系统提示音还在炸响，但他突然听不清了。

他望着灰雀逐渐冷去的尸体，望着岳山白的指节，望着苏璃眼里跳动的火焰，突然想起七岁那年，他蹲在拳馆后巷的瓦罐旁，看父亲用拳套接住自己砸过去的石子。

父亲说：&0t;小尘，拳是护人的，不是杀人的。

&0t;

可现在，他要护的不只是拳馆，不只是父亲的灵位，是整座江城，是所有他在乎的人。

&0t;岳山，收刀。

&0t;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却比任何时候都稳，&0t;苏璃，准备你的星盘。

柳老，把剩下的丹药全带上。

&0t;他站起身，系统核心的震动顺着脊椎窜到头顶，&0t;我们得赶在黑渊开门前把他们的门，砸个稀巴烂。

&0t;

灰雀的尸体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远处传来狼嚎，混着风里越来越浓的腐肉味，像根针，扎进每个人的后颈。

林尘望着东南方的天空，那里有片云，正慢慢遮住月亮——就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倒在他怀里时，天空也是这样，慢慢暗下来。

但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岳山已经把刀重新别在腰间，刀鞘上的云纹被他擦得亮。

苏璃的骨玉在掌心旋转，赤焰顺着她的手腕爬上胳膊，像条随时会扑出去的火蛇。

柳清风把药瓶揣回怀里，帕子重新系在手腕上，上面还沾着灰雀的血，红得像团火。

林尘深吸一口气。

系统核心在胸口出轰鸣，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远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重叠——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的拳头在响了。

风突然大了。

有人在更远处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但林尘听得很清楚。

那是黑渊特有的嘶哑，混着金属摩擦的刺响，像极了三年前，黑帮老大踩碎父亲肋骨时，皮靴碾过石子的声音。

他的左手按紧召唤键。

&0t;走。

&0t;他说。

月光彻底被云遮住的刹那，林尘看见苏璃的朱雀从骨玉里飞出来，在头顶划出一道赤红光轨。

岳山的刀出鞘三寸，刀身映着苏璃的胎记，红得像要烧穿夜色。

柳清风的帕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的药香混着血味，漫进每个人的肺里。

而他的系统核心，正在胸口，跳得像面战鼓。

林尘的拇指几乎要嵌进系统召唤键里。

灰雀最后喷在他脸上的那口带血的热气还没散尽，柳清风的追问像根针戳破了他紧绷的神经——&0t;他们现在在哪里？&0t;

濒死的线人喉间滚出咯咯的血泡声，青灰指尖在林尘手背抓出五道红痕：&0t;东东边山谷&0t;他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像被什么恐怖景象钉住，&0t;黑甲黑甲覆山，血雾里全是是虚夜宫的门环&0t;话音未落，最后一丝生机从指缝漏尽，手掌啪嗒垂落，半块青铜残片骨碌碌滚到林尘脚边。

&0t;东边山谷？&0t;岳山的刀鞘撞在腰间，震得云纹都在颤。

他蹲下身扯下衣角盖住灰雀的脸，指腹擦过对方眉骨的箭形疤痕时顿了顿——那是上个月在江城酒肆，这小子替林尘挡过一记淬毒飞镖留下的。

此刻布料浸透黑血，像朵开败的墨菊。

&0t;从这到山谷要翻两道山梁，现在赶过去&0t;

&0t;三小时。

&0t;苏璃的骨玉突然烫得惊人，她捏着玉柄的指尖泛起红痕。

朱雀尾焰从玉纹里窜出来，在半空凝成星图，火星落进她右眼胎记，将那抹朱红烧得透亮，&0t;星盘显示，子时三刻前必须截断他们的传送阵。

&0t;她抬头时，梢扫过林尘下巴，&0t;晚一步，虚夜宫的门就会嵌进拳馆的青砖墙。

&0t;

林尘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想起拳馆正厅那面褪色的锦旗，&0t;江城拳王&0t;四个金字是师父用血写的；想起后院那棵老槐树，七岁那年他躲在树杈上，看父亲用竹条抽自己偷懒的腿；想起灵位前永远燃着的三炷香，香灰落进父亲的瓷碗里，像极了他临终时嘴角的血沫。

&0t;不能让他们得逞。

&0t;他弯腰捡起青铜残片，残片上的阴阳鱼纹路和苏璃骨玉严丝合缝，烫得他掌心红，&0t;立刻出。

&0t;系统核心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