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的后颈还残留着青石板的凉意，血纹却已顺着小臂爬到了肘弯，每一丝跳动都像在往骨头里钉烧红的钢针。

他咬着牙跟着众人往回走，靴底碾过碎镜的声音让太阳穴突突直跳——柳清风说要查镜像源头，这理由足够让他压下翻涌的烦躁，但体内那团热流却在叫嚣着抗拒。

&0t;慢着。

&0t;苏璃突然停步，指尖拂过墙面。

林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月光下的青石板缝隙里，几片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镜残片泛着幽光，边缘还凝着未散的黑雾。

她蹲下身，骨玉在掌心转了个圈，紫色光晕顺着指缝淌进碎镜，&0t;这些碎片里有残留的能量。

&0t;

岳山的玄铁刀&0t;当&0t;地磕在地面，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0t;阴阳家的符咒能扒出什么？

该不会又是引狼入室的把戏？&0t;

&0t;岳山。

&0t;柳清风轻轻咳嗽一声，白须在风里颤了颤，&0t;若真有狼，现在赶它走也不迟。

&0t;

苏璃没接话，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

符咒边缘用朱砂画着云雷纹，她咬破指尖点在符心，鲜血顺着纹路蜿蜒成朱雀形状。

林尘看着那抹红，突然想起自己腕上的&0t;武&0t;字刺青——此刻血纹正沿着刺青边缘游走，像要把那两个字从皮肤里剜出来。

符咒贴在碎镜上的瞬间，空气里腾起青烟。

青铜残片突然出蜂鸣，黑雾被抽离成细线钻进符纸，黄符表面浮起水纹般的光影。

苏璃的额头渗出细汗，右眼的朱雀胎记亮得灼人：&0t;稳住影像要出来了。

&0t;

林尘的心跳声突然盖过了蜂鸣。

他盯着符纸，喉咙紧——那些晃动的光影里，有个穿古袍的身影！

宽袖垂落，腰间挂着块半透明的石板，石板上的纹路和他皮肤下的血纹一模一样！

&0t;那是&0t;他下意识往前半步，血纹突然在肘弯炸开剧痛。

符纸上的影像开始清晰，古袍人正站在一面青铜镜前，镜面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林尘十岁那年的巷角。

&0t;爸！

&0t;他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十岁孩子的哭腔。

记忆里父亲被铁棍砸断腿的画面突然涌上来，眼前的符纸却在这时剧烈震颤。

古袍人的手抬了起来，指尖似乎要戳穿镜面——

&0t;轰！

&0t;

无形的气浪像巨锤砸来。

林尘被掀得撞在墙上，后脑勺磕出闷响；岳山的玄铁刀飞了出去，插在三步外的柱子上嗡嗡作响；善逸直接蜷成球滚进了花丛，日轮刀砸在他脚边；苏璃咬着牙稳住身形，骨玉&0t;咔&0t;地裂开一道新缝；柳清风倒是站得稳，可白须被吹得几乎盖住眼睛，他摸着胡子低叹：&0t;好强的排斥力。

&0t;

空气里浮起沙哑的低语，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磨牙：&0t;窥探禁忌者，必遭反噬。

&0t;

林尘捂着疼的太阳穴直起身，目光死死锁在符纸上——此时符纸已烧成灰烬，碎镜里的黑雾也彻底消散。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现那股热流竟随着刚才的冲击弱了些，可腕上的血纹却更深了，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0t;你早知道会这样？&0t;岳山拔出刀，刀身映着苏璃泛白的脸，&0t;镜像里的秘密、血纹的异变，还有刚才那道警告你的符咒到底引来了什么？&0t;

苏璃捏碎掌心的骨玉残渣，紫芒在指缝间明灭：&0t;我只引了神话灵界的力量，这股反噬更像某种守护机制。

&0t;

&0t;守护？&0t;岳山冷笑，玄铁刀重重拍在石桌上，&0t;守护谁的秘密？

林尘的血纹？

还是你阴阳家的破规矩？&0t;

柳清风走到林尘身边，枯瘦的手指搭在他腕上。

老人的掌心凉得像浸过井水，却让血纹的灼烧感缓和了些：&0t;小尘，你刚才看到了什么？&0t;

林尘望着自己腕上的&0t;武&0t;字刺青，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符纸上古袍人手中的石板，想起镜中十岁的自己，想起血纹里那声若有若无的、类似于龙吟的低鸣。

这些碎片在脑子里撞成一团，最后只凝成一句话：&0t;那石板上的纹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