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t;

林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道黑影原本混沌的轮廓突然凝实了些，顶端裂开两道缝隙——像是眼睛。

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不是恐惧，是久违的战斗本能在轰鸣。

苏璃突然转身，朱雀胎记的红光映亮半张脸。

她伸手按在林尘心口，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烫得他一颤：&0t;金纹在退，但你的心跳比任何时候都响。

&0t;

林尘一怔。

他确实听见了，强而有力的跳动，震得肋骨颤，像是有什么被封印了千年的东西，正在破壳而出。

&0t;柳前辈说这里是源头。

&0t;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嘴角突然扬起，是那种暴烈又执着的笑，&0t;那我们就去源头看看。

&0t;

他迈出第一步。

脚下的灰白地面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动，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林尘的鞋尖陷进波动里，触到某种温热的、有生命的东西，像是土地在呼吸。

苏璃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腕，这次不是担忧，而是带着火的温度：&0t;我跟着。

&0t;

岳山的唐刀完全出鞘，刀光裹着残余的铁布衫劲气，在身侧划出半圆：&0t;我开路。

&0t;

我妻善逸吸了口气，雷之呼吸的轰鸣声再次炸响，这次比之前更亮，蓝紫色的电弧顺着刀身窜向天空：&0t;善善逸也在！

&0t;

柳清风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笑了。

他的影子被金线染成金色，像尊古老的雕像，却在开口时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龈：&0t;臭小子，可别让老夫白等了三百年。

&0t;

林尘没有回头。

他望着前方那道逐渐清晰的黑影，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突然觉得那些消退的金纹根本不重要了。

因为他的拳还在，苏璃的火还在，岳山的刀还在，善逸的雷还在——

他们的心跳，就是最锋利的刀。

他又迈出一步。

地面的涟漪突然扩散成巨大的漩涡，无数金线从四面八方涌来，在他脚下织成金色的阶梯。

那道黑影的&0t;眼睛&0t;里，似乎有光在聚集。

突然——

林尘的鞋尖刚陷进波动的地面，那道嗡鸣般的声响便裹着金属刮擦的刺响，从四面八方灌进耳膜。

&0t;你已踏出凡躯，为何仍执念不散？&0t;

他后槽牙猛地一咬，太阳穴突突跳动。

这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细针，直接扎进识海——不是语言，更像是某种规则在震动。

苏璃的指尖在他腕间骤然收紧，朱雀胎记的红光暴涨成烈焰，映得她眼尾红：&0t;是源初的意志在问讯！

&0t;

岳山的唐刀&0t;嗡&0t;地弹出半尺，刀身震颤的嗡鸣竟与那声音形成共振。

武术世家传人的脊背绷成铁铸的弓，瞳孔缩成针尖：&0t;所有人屏息！

这不是声波，是是天地在说话。

&0t;我妻善逸的雷弧本来正噼啪作响，此刻却像被掐断的电流，&0t;滋啦&0t;一声熄灭在刀身，少年额头的冷汗顺着梢砸在刀镡上，手指把日轮刀柄攥得白，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出声。

柳清风的白突然根根竖起，枯瘦的手掌按在胸口，浑浊的眼底闪过惊涛：&0t;原来血契术的源头是活的。

&0t;

话音未落，那道黑影已如被扯开的幕布般彻底具象。

金纹。

无数道赤金纹路在虚空中游走、缠绕，最终凝成人形。

它没有五官，没有皮肤，甚至没有具体的轮廓——每一道金纹都在独立流动，却又完美构成人类的形态，像一团被风吹散却始终保持人形的火焰。

林尘望着它，突然想起自己皮肤下曾经翻涌的金纹，此刻那些正在消退的纹路竟开始烫，像是游子听见了故乡的呼唤。

&0t;看它眼睛！

&0t;苏璃突然低喝。

林尘下意识抬头。

没有眼睛。

但当他的视线与金纹人形的&0t;面部&0t;相交时，一股无形的重锤直接砸在胸口。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跌退三步，后腰重重撞在岳山的刀鞘上——不知何时，岳山已横刀挡在他身前，唐刀的吞口兽纹抵住他腰腹，替他卸去了大半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