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云层裂缝，将黑塔废墟染成金褐色，碎石与焦土间还残留着归真符文的暗红余烬。

林尘弯腰捡断刀时，视网膜突然被一片银白填满——无数半透明碎片从地缝里钻出来，像被风卷动的雪片，在众人头顶盘旋。

是父亲。

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巷角，浑身是血，透过便利店玻璃窗，目睹穿黑风衣的男人用铁棍砸向父亲后背。

父亲护着他的书包，喉间出闷响，却始终没回头看他一眼。

是鸣人。

橙色身影从碎片里跃出，螺旋丸在掌心旋转，梢沾着的雨珠折射出彩虹：&0t;林尘，你的拳头比雷还快！

&0t;

是路飞。

草帽被海风吹得歪向一边，少年踩着断刀残刃大笑：&0t;我们可是要赢到最后的啊！

&0t;

林尘手指颤，断刀&0t;当啷&0t;坠地。

那些碎片不是幻象，他能闻到父亲外套上的烟草味，能摸到鸣人护额上的凹痕，能听见路飞草帽绳结摩擦的沙沙声。

左臂&0t;武&0t;字刺青下的皮肤开始烫，像被火钳反复烙烤——这是系统印记在预警，和当年黑渊第一次入侵时的灼烧感如出一辙。

&0t;阿尘？&0t;苏璃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林尘转头，看见她半蹲着，骨玉在掌心震颤，表面的纹路泛起幽蓝，&0t;你的召唤阵在自己动。

&0t;

他这才注意到脚边的地面。

原本被战斗轰碎的石砖缝隙里，淡紫色符文正像活物般游走，从林尘的鞋尖爬到苏璃脚边，又钻进她的骨玉。

符文拼接成一行模糊的字迹，像被水浸过的墨：&0t;旧王未死，新命将生。

&0t;

苏璃咬破舌尖，灵力顺着骨玉纹路涌出，试图稳住那团乱转的符文。

她右眼的朱雀胎记因用力而泛红，声音却冷静得像冰锥：&0t;它在重塑这个世界。

你看那些碎片——&0t;她抬下巴指向天空，&0t;不是残留的记忆，是有人在把&039;应该生的过去&039;硬塞进现实里。

&0t;

&0t;是记忆固化。

&0t;岳山的玄铁剑突然嗡鸣。

他单膝跪地，指尖触碰地面，原本焦黑的石砖竟在他指腹下泛起水晶般的光泽，&0t;这些碎片正在凝固成实体。

&0t;他抬头时，额角沾着碎石渣，&0t;刚才那拳劲明明轰碎了黑塔根基，现在地面却没有裂痕——&0t;他握紧拳头砸向地面，玄铁剑柄的虎纹突然亮起来，拳风掀起的碎石却在半空停住，像被无形的手托住，&0t;被修正了。

&0t;

我妻善逸从碎石堆里爬起来，黄毛焦得像团枯草。

他盯着飘到面前的碎片，那是林尘第一次召唤他时的场景：暴雨里，少年浑身是伤，却咬着牙说&0t;善逸，拜托你保护他们&0t;。

善逸喉结动了动，平时抖的手突然稳了，他伸手碰了碰那片碎片，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像被人用力握了一下。

&0t;原来这些回忆，阿尘从来没忘过啊。

&0t;他声音哑，却没再躲到被子似的东西后面。

林尘蹲下身，捡起那片映着父亲的碎片。

碎片触手可及，却在他掌心化作光点，钻进左臂刺青。

灼烧感突然加剧，他闷哼一声，额头抵着膝盖。

系统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这次没有机械音，倒像有人贴着他耳朵说话：&0t;武神血脉在共鸣。

旧王的余烬，正在吞噬你的记忆，把它们变成新的锁链。

&0t;

&0t;锁链？&0t;苏璃突然站起来，骨玉&0t;啪&0t;地裂开细纹。

她指向远处——刚才柳清风捡笔记本的地方，阴影正在聚集，比之前更浓，像团活物在吞吐。

&0t;那是黑渊的气息？

可我们已经烧了残念！

&0t;

&0t;没烧干净。

&0t;林尘抹了把脸上的汗，断刀重新握在手里。

刀背新刻的父亲笑脸正在光，和他刺青下的热度呼应，&0t;它钻进了我的记忆。

那些碎片不是回忆，是它用我的过去做模子，在铸新的牢笼。

&0t;他抬头看向苏璃，眼睛里烧着赤焰，&0t;所以我们的回忆才会实体化——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