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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还在想你师父?&0t;他将茶盏递过去,指尖触到她手背时,惊觉那层薄茧比自己练武的手更粗糙些。
从前总以为阴阳家后裔的手该是执玉诀的温软,此刻才明白,那些深夜画咒时磨破的皮,那些为解咒文翻烂古籍的夜,早把这双手刻成了岁月的碑。
苏璃接过茶盏,雾气漫上眼睫。
她望着远处曾是黑渊老巢的山坳,此刻只剩层层叠叠的新绿,像谁给大地盖了床软被。
&0t;我在想,&0t;她指尖摩挲着杯沿,声音轻得像风里的樱瓣,&0t;如果早有人告诉我,不必牺牲也能守护&0t;尾音突然哽住,山风卷着她的碎扫过林尘手背,&0t;或许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光。
&0t;
林尘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他在意识深渊里,分明看见苏璃的识海曾被锁链勒出血痕——那些&0t;容器媒介&0t;的标签,像锈迹斑斑的铁烙,在她灵魂上烫了二十年。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丝,指腹擦过她右眼那枚朱雀胎记:&0t;现在不晚。
&0t;他声音低哑,却像敲在古钟上的槌,&0t;你不是容器,你是苏璃。
&0t;
苏璃抬头。
林尘眼底的光比三天前更亮,像淬过真火的剑,却又软得能兜住她所有的旧伤。
她忽然笑了,眼角的湿意被风卷走,倒像是把二十年的阴云都晒化在这声笑里:&0t;尘哥,你说话时眉毛总爱往上挑。
&0t;
&0t;嗯?&0t;林尘被她突然的转移话题弄懵,伸手摸自己眉毛。
&0t;像小时候我偷跑出去看杂耍,被师父逮住时,他也这么挑眉。
&0t;苏璃捧着茶盏的手暖起来,&0t;但你挑眉时,眼里有光。
&0t;
&0t;咳——&0t;岳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炸响,惊得林尘差点打翻茶盏。
穿青布短打的武术家正站在竹屋台阶上,手里攥着半卷褪色的红绸,&0t;都凑齐了!
柳前辈说要宣布大事!
&0t;
林尘回头,便见竹屋前的空地上,善逸正蹲在地上给祢豆子编樱花绳,伊之助把野猪头套扣在村田头上,玄音站在铜炉边捻着香灰笑。
柳清风倚着门框,手里摇着把破蒲扇,见众人望过来,用扇柄敲了敲门框:&0t;岳小子要说话,都安静!
&0t;
岳山被众人的目光盯得耳尖红,他清了清嗓子,展开红绸——上面&0t;天下武道大会&0t;六个字墨迹未干:&0t;黑渊灭了,锁链断了。
&0t;他望着善逸腰间的日轮刀,又望向玄音腕间淡去的咒文,&0t;可武之一道,不该只用来打架。
我和柳前辈商量了,下个月重启武道大会。
&0t;他顿了顿,把红绸高高举起,&0t;不设胜负台,只设心向台。
&0t;
&0t;啥意思?&0t;伊之助把野猪头套扒拉到头顶,露出炸毛的呆毛。
&0t;就是说,&0t;柳清风晃着蒲扇走过来,扇风里带着艾草香,&0t;你耍你的日轮刀,我舞我的九节鞭,他念他的咒文——只要是真心想练的、想守的,都能上台。
&0t;他伸手拍了拍玄音的肩,&0t;小丫头不是想记召唤的故事么?
到时候你坐台边,把这些&039;心之所向&039;都写进本子里。
&0t;
玄音的眼睛亮起来。
她摸了摸怀里的牛皮笔记本,封皮上还留着当年解咒时烧的焦痕:&0t;我我想去南境的苗寨,听说那里的巫女能召百鸟;还想去西边的雪山,听老喇嘛说他们的转经筒能唤来山灵&0t;她越说越快,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0t;等记满十本,我就回来,把本子供在守望碑前。
&0t;
&0t;好。
&0t;林尘望着她亮的眼睛,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意识深渊里,那些被锁魂链困住的召唤者曾说:&0t;我们不怕战斗,怕的是被忘记。
&0t;如今玄音要做的,大概就是替所有人把&0t;记得&0t;刻进岁月里。
苏璃悄悄攥住他的手。
她的掌心还留着茶盏的温度,像团小小的太阳。
林尘低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各自浮着枚淡青色的玉印——那是心应之桥留下的印记,比从前的玉符更淡,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