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谁在给沉默标价(2 / 3)

游历的小女孩也遇到了她的高墙。

城中最大的书肆门口,高悬着一面巨大的“畅销故事榜”

榜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路飞重生之我是船长》。

她攥紧了小拳头,冲进店里,对着那个正在数钱的店主质问:“为什么这样的故事能排第一?那些真实的故事呢?”

店主瞥了她一眼,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傻子,冷笑道:“小姑娘,老百姓花钱是买个乐子,是看英雄逆袭,谁耐烦听你讲‘母亲病逝前的那一碗粥’有多烫手?真情?真情能当饭吃吗?”

女孩没有与他争辩。

当夜,她没有去投宿,而是在城门下的空地上燃起一堆小小的篝火。

过往的行人好奇地驻足,她便开始讲故事,只讲一个:“从前,有个孩子,她的妈妈死了。

她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但她还记得,妈妈每次给她煮粥时,嘴里都会哼着一歌谣。”

她讲完了,没有离奇的情节,没有惊天的反转,自然也无人鼓掌。

人群很快散去,只留下她和一堆将熄的篝火。

然而,三日之后,当她准备离开时,竟陆陆续续有七个人找了过来。

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是满脸风霜的脚夫,有的是提着菜篮的大婶,他们都用一种近乎恳求的、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着同一个问题:“小姑娘,你……你还能再唱一遍那歌吗?”

女孩笑了。

她知道,不是故事没有用,只是这个世界走得太快,已经忘了该如何慢下来,静静地听。

武道的世界,同样被功利侵蚀。

岳山听闻,有家新开的武馆,打着“人生式”

的旗号,教的却是“财掌”

、“升官步”

之类荒诞不经的招式,学费高昂,却趋之若鹜。

他怒不可遏,孤身前往。

他没有叫板,没有踢馆,甚至没有走进武馆大门。

他就那么盘腿坐在馆前的空地上,日复一日,只演示一式。

那一式,没有威势,没有杀气,动作缓慢得像老人在打太极。

他给它取名——“母亲唤儿归家式”

一个简单的招手,一个温柔的转身,一个期盼的凝望,周而复始。

馆里的弟子出来嘲笑他,路过的行人觉得他疯了。

但他不为所动,一坐就是七天。

第七日的黄昏,一个正在练“财掌”

的少年弟子忽然停下了动作,他怔怔地看着馆外的岳山,看着那个缓慢而重复的招手,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我……我娘……我离家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在村口叫我……”

岳山缓缓收势,站起身,看也没看那少年一眼,拂袖而去。

当夜,那家武馆内火光冲天。

弟子们竟自地将那些“功利招谱”

尽数投入火中,火光映红了他们迷茫而又坚定的脸。

他们开始笨拙地回忆、重修那些早已被遗忘的“心忆十三式”

远处的山坡上,岳山望着那冲天的火光,长长叹了口气:“武道若不能哭,便不配笑。”

玄音的“静听阵”

也出了问题。

那由香灰在水中排列出的句子,日渐肤浅。

最初,那些句子是“我害怕”

、“我好孤独”

、“他为什么不爱我”

,充满了真实的痛苦与迷茫。

而现在,它们变成了“我想财”

、“保佑我升官”

、“让隔壁的王二倒霉”

祈愿取代了倾诉,贪婪战胜了真诚。

从此,她每日只在碑前焚一缕无香之烟,不问卜,不祈愿,不求任何回应。

第七日,奇迹生了。

那本该袅袅散去的青烟,竟在空中凝而不散,缓缓汇聚成一行倒悬的文字,仿佛是天空写给大地的回信:“当讲述变成交易,沉默就成了最贵的奢侈品。”

玄音仰头看着那行烟字,泪水潸然而下,她含泪合掌,轻声呢喃:“我们终于……把灵魂也标上了价码。”

林尘将黑木板上收集来的所有“真事”

一一整理誊抄。

他忽然现,其中竟有三则看似无关的故事,都来自下游的同一个村庄。

一则说女儿进城做工,再无音信;一则说妹妹被恶霸看中,强行带走;一则说家中幼女莫名失踪。

三则故事,都隐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