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井沿边跪坐下来,无视那刺鼻的黑水,将那只铜铃缓缓浸入水中。
他闭上眼,口中哼起的,不是什么高深的咒语,而是一段村里孩童都会唱的童谣。
铃声在水中变得沉闷,却以一种奇特的频率扩散开去。
他就这样不吃不喝,跪坐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清晨,暴雨初歇,井里的黑水奇迹般地转为清澈,那骇人的低吼也消失了。
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从井底悠悠地浮了上来。
那是半块武馆的门牌残角,上面还依稀可见一个“林”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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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听风将其捞起,翻过来,背面用炭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别等我回来。”
清明后的第十天,柳塘屯迎来了一个久违的大晴天。
一个刚会走路的孩童,摇摇晃晃地爬上村口那棵老槐树,用尽全身力气,将一件洗得白的旧运动服挂在了最高的枝丫上。
周围的大人看到了,没人制止,也没人谈论,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当天晚上,怪事生了。
不仅是柳塘屯,连周边远近七个村落的晾衣绳上,都莫名多出了一件相似的衣物,款式大同小异,但无一例外,左边袖口都有着明显的磨损痕迹。
终门深处,林尘仅存的最后一缕执念,静静凝望着这片人间灯火与万家衣物构成的景象,那模糊不清的唇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随即,他的身影如晨雾般缓缓散开,融入了空气里。
这一次,不是消亡,是终于被这片他守护过的生活,温柔地接住了。
整个村庄,乃至这片土地,都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那种萦绕不散的悲伤与怀念,随着那最后一缕执念的消散而尘埃落定。
柳塘屯迎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一种干净、纯粹,甚至有些空旷的安详。
人们睡得格外踏实,连夜晚的风声都似乎变得柔和。
只是,这宁静太过彻底,彻底到让一些守夜的老人,在后半夜无端地感到一丝心慌。
他们习惯了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紧绷感,如今突然消失,反倒像是一直依靠的墙,忽然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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