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火苗贪婪地吞噬着墨迹,却在即将燃尽时被人抢走。
\"老大!\"刘二狗顶着乌青的眼眶冲进来,\"钱老板说,他要亲自出手。\"
孙玉国望着窗外跃动的火光,突然笑出声来。药香混着硝烟在密室里弥漫,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的味道,见证了青岚山最大的秘密被永远掩埋。
青岚山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百草堂的木门便被拍得震天响。王宁披着粗布外衫匆匆下楼,就见李三的儿子背着昏迷的父亲撞开堂门,老人嘴角泛着白沫,四肢痉挛着抽搐。
\"王堂主!救救我爹!\"少年满脸泪痕,肩头的粗布衣被冷汗浸透,\"昨日在您这儿拿了治跌打损伤的药,喝下去就......\"
王宁的心猛地一沉。他蹲下身翻开老人眼皮,瞳孔已微微扩散,腕间脉搏细若游丝。张阳捧着药渣冲过来,陶罐撞在药柜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味药是我按方抓的,用的是新采的走马胎......\"
\"走马胎?\"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玄色劲装下摆还沾着夜露,\"后山的母株不是毁了吗?\"
王雪攥着药单的手不住发抖:\"是、是地窖里最后存的那批......\"她话音未落,堂外突然涌进一群人。钱多多摇着折扇踱进来,绸缎长袍上的金线绣着牡丹,在晨光中刺得人睁不开眼。
\"王堂主好大的本事!\"他扫过地上昏迷的老人,三角眼闪过一丝得意,\"用假药害人,这就是百草堂的'济世'之道?\"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我就说这药不靠谱!\"
\"退钱!我们要退钱!\"
\"把王宁送官!\"
张娜拦在柜台前,素色围裙被扯得歪斜:\"大家冷静!药肯定没问题,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愤怒的声浪中。王宁蹲在老人身边,指尖抚过药渣里细碎的根茎,突然摸到几片陌生的绒毛状叶片。
\"张阳,拿放大镜来!\"他声音发紧。镜筒下,那些叶片的锯齿边缘呈紫红色,与走马胎极为相似,却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是紫背天葵,剧毒!
林婉儿不知何时已掠上屋顶,目光扫过远处街角鬼鬼祟祟的身影。她脚尖轻点瓦片,如离弦之箭追去。片刻后拎着个哆哆嗦嗦的小童回来,孩子怀里还揣着半袋紫背天葵。
\"是、是回春堂的人给了我铜钱......\"小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我把这个混进药柜......\"
钱多多脸色骤变,却仍强作镇定:\"空口无凭!不过是找个替死鬼!\"他话音未落,孙玉国摇着折扇从人群中走出,翡翠扳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王堂主,事关人命,可不能草草了事。\"他扫过地上的药渣,\"不如让官府来查?\"
王宁缓缓起身,衣摆扫过满地狼藉。晨光穿透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十年前,我爹在后山失踪,那天钱老板也在山里。\"他的目光转向孙玉国,\"而回春堂,恰好就在那之后开始售卖走马胎。\"
空气瞬间凝固。钱多多的折扇\"啪\"地合上,孙玉国脸上的笑意僵住。李三突然举着猎枪冲出来:\"当年王大夫出事前,说有人在偷采禁药!是不是你们......\"
\"够了!\"钱多多暴喝一声,\"不过是垂死挣扎!这孩子分明是被你们收买......\"
他的话被一声马嘶打断。郑钦文骑着快马冲进人群,官服上的补子还沾着露水:\"都住手!有人状告百草堂草菅人命,本官特来彻查!\"
王宁望着郑钦文腰间的令牌,心中一沉。这位新知县上任不过月余,据说与孙玉国私交甚笃。钱多多立刻换上笑脸迎上去:\"大人来得正好!这百草堂用假药害人,证据确凿......\"
\"且慢。\"王宁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种叶片的对比样本,\"紫背天葵与走马胎极为相似,但叶脉纹路完全不同。敢问钱老板,为何对此如此熟悉?\"
钱多多额角沁出冷汗,强笑道:\"笑话!我堂堂药材商人......\"
\"三年前,您在西域收购过一批紫背天葵。\"林婉儿突然开口,软剑在掌心转出寒光,\"而那批货,后来都进了回春堂的库房。\"
郑钦文皱起眉头,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移。孙玉国却突然轻笑出声:\"就算有人栽赃,与我等何干?当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