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批!\"
王宁望着那些带着晨露的药材,突然想起张阳教他辨认药材时说的话:\"真正的王不留行,茎如竹节,叶似竹叶,花开如星。\"他抓起一把药材抛向空中,粉白花瓣如雪花飘落:\"乡亲们看好了!这才是能救命的王不留行!\"
戏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郑钦文的妻子突然跪地叩首,怀里的孩子放声啼哭,清亮的声音穿透云霄。王宁望着这一幕,眼角微酸——张叔,你看到了吗?
暮色降临时,孙记药铺的匾额被人泼了黑墨。钱多多的马车悄悄驶出镇子,车轮碾过张阳坠落的山崖。而百草堂内,王宁对着药炉调整火候,新配的药汤里,王不留行的清香愈发浓郁。林婉儿倚在门框上,青铜令牌在烛火下若隐若现,上面的草药图腾仿佛活了过来。
\"你知道孙玉国背后的人是谁吗?\"她突然开口。
王宁搅动药铲的手顿了顿:\"但我知道,只要王不留行还在,医者正道就不会灭。\"炉中火焰窜起,照亮他坚毅的侧脸,也照亮药柜上父亲留下的医书,泛黄的纸页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子夜的梆子声惊飞檐下宿鸟,百草堂后巷的青石板上,碎瓷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王宁蹲下身,指尖摩挲着瓷碗残片上暗红的药渍——正是今日给郑钦文换药时打碎的那碗。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硫磺味,与王不留行的清苦气息交织,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有人来过。\"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头,素白劲装融入夜色,唯有腰间金丝软鞭泛着微光。她跃下时足尖轻点,惊起几片落叶,\"东南墙角的狗尾草有踩踏痕迹,至少三个人。\"
王宁起身拍去衣摆尘土,目光扫过后院药田。新移植的王不留行幼苗东倒西歪,几株根部被人刻意切断。他弯腰拾起半截带血的布条,粗粝的麻布上沾着某种动物油脂——与刘二狗惯用的火把燃料如出一辙。
\"孙玉国不会善罢甘休。\"王宁将布条塞进袖中,\"张叔的坠崖、药汤投毒,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两人疾步奔去,正撞见张娜举着烛台,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柜台后的药柜被翻得乱七八糟,《本草纲目》散落一地,书页间夹着的王不留行标本被撕成碎片。\"刚刚...有黑影从屋顶闪过。\"张娜声音发颤,藕荷色衣袖被柜角勾出破洞,\"他们好像在找什么。\"
王宁捡起地上的古籍,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滑落半张残笺。借着烛火,他看清上面用朱砂写着\"药王令\"三个字,字迹潦草却透着股凌厉之气。林婉儿的瞳孔骤然收缩,金丝软鞭不自觉握紧——这三个字,与她腰间青铜令牌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药王令?\"王雪揉着睡眼从内室出来,发辫松散地垂在肩头,\"哥,你还记得爹临终前说的话吗?他说百草堂有个秘密,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王宁突然将残笺凑近烛火。
火焰舔舐间,残笺背面浮现出一幅地图。蜿蜒的山脉间,鹰嘴崖被朱砂圈起,旁边画着株奇异的王不留行——花瓣呈诡异的紫黑色,根茎缠绕如蛇。\"这不是普通的王不留行。\"张娜凑近细看,\"《雷公炮炙论》记载,百年王不留行遇血而活,可...\"
\"可这世上根本没人见过。\"王宁掐灭烛火,黑暗中,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孙玉国他们要找的,恐怕就是这个。\"
黎明破晓时,百草堂门口围满了人。十几个孕妇被搀扶着坐在长凳上,她们面色蜡黄,腹部肿胀异常,显然是产后乳汁不通。人群后方,孙玉国摇着折扇,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王掌柜不是擅用王不留行吗?这些妇人可都等着救命呢。\"
王宁扫视众人,目光落在最前方的年轻妇人身上。那妇人约莫十八九岁,嫁衣上的金线还未褪色,眼下却挂着绝望的泪痕。\"伸出手。\"他沉声道。指尖触及对方脉搏的瞬间,眉头陡然紧皱——这根本不是普通的乳闭,脉象虚浮中夹杂着诡异的滞涩,倒像是中了某种慢性毒药。
\"用王不留行配穿山甲、通草,先煎后服。\"王宁写下药方,突然压低声音对王雪道,\"去后山取三株带根的王不留行,记住,要朝阳生长的。\"
王雪领命而去。药铺内,张娜有条不紊地称量药材,却在抓起穿山甲鳞片时顿了顿——这批药材的气味,似乎比往日重了几分。她不动声色地将鳞片凑近鼻尖,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味混在药材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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