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百草堂之五味子(3 / 5)

人。就像这五味子,治盗汗是良药,给胃酸重的人吃,可不就成了‘毒物’?”

这时,张阳忽然从后堂跑出来,手里举着本账簿:“掌柜的,我找到了!这是昨日的记录,李屠户来买药时,您特意在备注栏写了‘胃酸重,慎用,每日不超过五粒’!”他把账簿举得高高的,泛黄的纸页在风里哗哗响。

李屠户看着账簿上的字,又看看手里的乌贝散,脸“腾”地红了。他猛地站起来,对着孙玉国啐了一口:“好你个姓孙的,竟敢算计我!”说着就要冲上去理论,被王宁一把拉住。

孙玉国见势不妙,转身想溜,却被几个先前买了“镇邪丹”的村民堵住。“孙掌柜,你那药吃了没用,倒把我家娃吃出了疹子!”一个老妇人抱着孩子哭道。“就是,我的咳嗽也加重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孙玉国围在中间。

刘二狗见主子被围,悄悄往门口挪,却被林婉儿伸脚绊了个四脚朝天,怀里的碎银子滚了一地——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孙玉国给的赏钱。

王宁望着混乱的人群,忽然弯腰捡起一粒被踩烂的五味子。红果的汁液沾在指尖,酸中带甜的气息混着泥土味飘进鼻腔。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药有五味,人有五心,辨得清药味,才能看得透人心。”

这时,王雪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药材商人钱多多正躲在街角,手里攥着个账本,鬼鬼祟祟地往这边看。王宁心里一动——这钱多多向来游走于两家药铺之间,他此刻出现在这里,怕是藏着什么秘密。

秋风卷着五味子的碎屑飘过青石板路,像在预示着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百草堂的门槛被踏得发亮。连日来,吃了五味子汤见好的村民络绎不绝,药铺里弥漫着蒸制五味子的甜香,混着麦冬的清苦、党参的醇厚,在檐下凝成淡淡的药雾。王宁站在柜台后,看着张阳把一筐筐劣果倒进灶膛,青黄的果子遇火噼啪作响,冒出刺鼻的黑烟,倒像是把积郁的浊气都烧了去。

“哥,张奶奶家孙子昨夜睡得安稳了,她特意送来筐新摘的山楂。”王雪抱着个柳条筐进来,筐沿沾着露水,山楂红得透亮。她眼角带着笑意,昨日在破庙沾的泥点还没洗干净,反倒衬得那身月白短褂更清爽。“还有李屠户,非得给你送半扇猪肉,说要赔罪。”

王宁正用铜筛筛着五味子,筛子晃动间,饱满的红果滚落在竹匾里,像堆缩小的灯笼。“猪肉让张娜炖了,给大伙分着吃。”他抬头时,看见林婉儿正坐在窗边翻药书,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道袍的褶皱里,鬓角的白发竟泛着层柔光。“林道长,您今早开的方子,用五味子配远志,是给那几个失眠的孩子吧?”

林婉儿翻过一页书,指尖在“五味子补肾宁心”那行字上顿了顿:“小孩子心火旺,单用收敛药怕是压不住,加两钱远志,能开窍安神。”她忽然合上书,“昨日钱多多来说,孙玉国的‘镇邪丹’里除了硫磺五味子,还掺了朱砂,这东西吃多了会坏脑子。”

正说着,钱多多挑着个药担子进来了,绸衫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王掌柜,我把济世堂的旧药材都清了,您给掌掌眼。”他揭开担子上的油布,露出些发霉的当归、虫蛀的黄芪,“这些都该烧了,剩下的好药,您看能不能折价收了?”

王宁拿起根党参,断面发黄,显然是受潮了。“钱老板,药材是治病的,不是谋利的。”他把党参放回筐里,“这些我不能收,但你若真想做正经生意,我倒可以教你辨药的法子。”

钱多多愣了愣,忽然把担子往地上一放,对着王宁作了个揖:“实不相瞒,我爹原是药农,就是因为误信了假药方子,才耽误了病。”他声音发哑,“我这些年钻钱眼里,竟是忘了本。”

这时,门外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几个曾被失眠折磨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举着刚摘的五味子枝,红果垂在枝头,像串起的小铃铛。“王大夫,我们不做噩梦了!”最小的那个扎着羊角辫,把枝子往王宁手里塞,“这果子真甜!”

王宁接过枝子,忽然想起什么,对王雪道:“去把后山的五味子苗挖几株来,给孩子们种在院子里。”他转向众人,“这果子要扎根在土里,经风雨,见霜雪,才能结出真味。做人也一样,得把根扎在实地上。”

张娜端着刚熬好的五味子粥出来,陶碗冒着热气,甜香混着米香漫开来。“大伙都来尝尝,这是用新晒的五味子煮的,加了点小米,养胃。”她给每个孩子盛了一碗,瓷勺碰到碗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

李屠户捧着碗粥,呼噜呼噜喝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