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沉甸甸的麻袋闯入,袋口溢出的不是药材,而是带着泥土的核桃树苗。“青崖山深处,还有片百年核桃林。”他将树苗浸入药池,“这些树的根系里,藏着...”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顿住——张娜手中的药碗正在微微颤抖。
更鼓声传来时,药铺前的街道已聚满中毒的百姓。王宁将熬好的核桃驱蛊汤倒入木桶,琥珀色的汤汁表面浮着细碎的核桃仁。“都喝了!”他舀起一勺汤,却在递出的瞬间,瞥见人群中闪过一抹熟悉的藏青色衣角——那是钱多多贴身小厮的服饰。
“慢着!”王宁突然打翻木桶,汤汁泼在地上,瞬间腾起黑色烟雾。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林婉儿趁机跃上屋顶,短刃抵住一个企图逃跑的身影。月光下,那人怀中滚落出个陶罐,罐中装着蠕动的白色虫卵,底部压着半张字条,正是钱多多的笔迹:“待百草堂信誉尽毁,便可...”
“原来如此。”王宁捡起字条,眼中寒芒闪烁。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与郑钦文如出一辙的旧疤,“七年前的劫杀,你父亲以为杀了我全家,却不知...”他的声音被轰鸣的雷声淹没。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街道上的毒烟,也冲开了百草堂后院的秘密——那里埋着的,不仅是核桃树苗,还有一具刻着孙家图腾的白骨。
林婉儿猛地掀开白骨身上的破布,露出胸口插着的短刃——刀柄上缠绕的金丝,与孙玉国腰间的玉佩纹路完全吻合。“这是...”她转头看向王宁,却见他正将一枚核桃仁按在白骨手心。刹那间,雷声炸响,白骨指缝间渗出黑血,在泥地上蜿蜒成三个重叠的“死”字——与青崖山老山魈划出的符号如出一辙。王宁盯着这诡异的一幕,握着核桃木拐杖的手青筋暴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在耳边回响:“遇到刻着药臼图腾的东西,千万小心。”而此刻,白骨腰间正挂着一块残缺的玉牌,上面的图腾与父亲所说分毫不差。
雨越下越大,王宁抹去脸上的雨水,将玉牌收入怀中。他望向远处孙家药铺闪烁的灯火,对林婉儿说道:“走,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一行人冒雨赶往孙家药铺,却发现店铺大门洞开,空无一人。郑钦文在柜台下找到一本账簿,上面详细记录着孙家与钱多多勾结,用染虫核桃仁陷害百草堂的经过,甚至还记载着七年前那场劫杀的谋划。
暴雨如注,冲刷着孙家药铺朱漆剥落的门楣。孙玉国站在二楼窗前,望着街道上捧着核桃驱蛊汤的百姓,手中的翡翠扳指被捏得咯咯作响。烛火摇曳间,钱多多佝偻着背匆匆上楼,绸缎长衫沾满泥浆:“孙老板,王宁那小子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驱蛊法子,百姓们...百姓们都信了他!”
“慌什么?”孙玉国转身时,烛光照亮他脸上蜈蚣般的疤痕,那是七年前被王宁父亲的药锄所伤,“青崖山的百年核桃林,我早已让人...”他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两人冲下楼,只见几个伙计正围着满地狼藉的药柜。最底层的暗格里,本该堆满的核桃仁不翼而飞,只留下几片干枯的虎耳苔——正是青崖山阴面特有的药材。孙玉国抓起虎耳苔,指尖触到苔藓下刻着的符号:三个重叠的“死”字,与他昨夜收到的匿名信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不好!”钱多多脸色惨白,“王宁怕是发现了我们...”他的话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郑钦文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怀里抱着个油纸包:“孙老板,有人让我转交这个。”
油纸包打开,竟是半枚带齿痕的玉佩,羊脂玉上“孙”字血迹未干。孙玉国瞳孔骤缩——这是他父亲失踪前佩戴的贴身之物。郑钦文趁机扫视药铺角落,目光锁定在墙角的铜制药碾上。那碾轮边缘的凹槽里,沾着些许金黄碎屑,正是被蚀心虫蛀空的核桃仁磨成的粉末。
与此同时,百草堂内,王宁正将最后一株核桃树苗栽入药圃。树根处埋着的白骨已被妥善安置,胸腔里取出的短刃此刻正插在药柜最深处。林婉儿擦拭着刀柄上的金丝,突然发现纹路间刻着极小的篆字:“丙午年,孙记药行。”
“七年前的丙午年,正是家父遇害之时。”王宁握紧父亲留下的核桃木拐杖,杖头貔貅吞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从怀中掏出半张泛黄的图纸,那是在青崖山山洞里找到的,图纸角落画着个形似药臼的图腾,与白骨身上的孙家印记相互呼应。
深夜,孙玉国带着打手包围百草堂。火把照亮他扭曲的脸:“王宁!交出青崖山的核桃林地图!”话音未落,药铺大门缓缓打开,张娜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核桃羹走出来。琥珀色的羹汤表面飘浮着细碎的桂花,香气扑鼻。
“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