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回药堂,让张娜照看他。我和雪妹、婉儿去采栀子,很快就回来。”郑钦文应下,抱着小宝快步往渡口走去。王宁则拿起药锄,对林婉儿和王雪说:“走吧,去采栀子。”
三人往竹林方向走去,山风穿过枝叶,带来阵阵凉意。王雪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问林婉儿:“婉儿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药材?你以前是不是也采过药?”林婉儿脚步顿了顿,轻声说:“以前家里人也懂些医术,我跟着学过一点。”说着,她的目光落在路边的一株栀子幼苗上,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只是快得让人抓不住。
夕阳西下时,三人终于抵达竹林边缘。果然如郑钦文所说,坡上长着一片狭叶栀子,枝头挂着不少橙黄色的果实,像一串串小灯笼。王宁大喜,连忙放下药锄,小心翼翼地采摘起来。林婉儿和王雪也帮忙,竹篮很快就装满了。
“够了,这些应该能应付一阵了。”王宁掂量着竹篮,脸上露出几日来第一个笑容。他抬头看向天边,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渡口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得赶紧回去,小宝还等着服药呢。”三人提着满篮的栀子,快步往回走,山风吹动他们的衣角,也吹起了栀子淡淡的清香,飘向远方的栀子渡。
暮色漫过栀子渡时,百草堂的灯终于亮了。一盏琉璃灯悬在柜台上方,昏黄的光落在满篮橙黄的栀子上,将果实外的翅状纵棱照得格外清晰。王宁正坐在案前分拣栀子,指尖划过果实表面,剔除掉带虫眼的,将饱满的果子放进竹匾——这些狭叶栀子比寻常栀子小些,却更显紧实,掰开一个,内里的果仁红得像丹砂,正是入药的上佳品相。
“哥,小宝服了药,已经睡熟了,张娜姐在守着他。”王雪端着碗凉茶走进来,粗布药袋随手放在墙角,袋口的铜铲还沾着点泥土。她凑到案前,拿起个栀子闻了闻:“这狭叶栀子的香味比渡口的浓些,药效会不会更好?”王宁接过凉茶,喝了一口:“药效是一样的,只是气味浓些,炮制时得少炒片刻,免得药性散了。”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吱呀”一声,药材商人钱多多掀帘走进来。他穿着件藏青色绸缎马褂,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钱袋,脸上却没了往日的笑模样,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王药师,出事了。”他把钱袋往账台上一放,声音压得极低,“我本想从邻县给你调一批栀子,可刚联系上药农,就被孙玉国的人截胡了——他出了双倍的价钱,把周边三个县的栀子全包了,还放话说,谁要是敢卖给你,就砸了谁的药田。”
王宁手里的栀子“啪”地掉在案上,他猛地抬头:“孙玉国竟做得这么绝?”钱多多叹了口气,拿起个栀子摩挲着:“那厮早就盯着你的百草堂了,这次村民染病,他趁机造谣,如今又断你药源,就是想逼你把药堂盘给他。”他顿了顿,又说:“我打听了,眼下只剩青峰山深处还有野生栀子,只是那地方山路险,又刚下过雨,到处是滑坡,没人敢去采。”
“青峰山?”王雪猛地抬起头,双丫髻上的栀子花苞晃了晃,“我听村里的老人说,那山里有瘴气,还有野兽……”张娜正好从后院走出来,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白了:“宁哥,万万不可去冒险!没有栀子,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能找到替代的药材。”
王宁没说话,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河岸的栀子林。夜色里,那些栀子树的影子黑乎乎的,像一道道沉默的屏障。他想起小宝熟睡时眉头还微微蹙着的模样,想起那些染病村民的痛苦呻吟,指节渐渐攥紧——栀子是治湿热黄疸的关键药,若是找不到,别说百草堂保不住,怕是整个栀子渡的村民都要遭罪。
“我必须去。”王宁转过身,语气坚定,“青峰山再险,也得去闯一闯。”他看向钱多多:“钱老板,你可知青峰山哪处有栀子?”钱多多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简单的路线:“这是我去年去青峰山收药时画的,从山脚的石家村往上走,过了三道溪,有片向阳的坡地,那里长着大片野生栀子。只是……”他指了指纸上的一处标记,“这里有段悬崖,去年就塌过一次,现在怕是更危险。”
王宁接过图纸,小心折好放进怀里。张娜还想劝,却被王宁按住肩膀:“娜妹,我心里有数。我带雪妹和婉儿去,我们三人熟悉药材,也懂些山路求生的法子,不会有事的。”他转头看向堂后,林婉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素色布衫的袖口挽着,手里握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我跟你们去。”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青峰山的路我熟,还能帮着辨药材。”
第二日天还没亮,三人就背着药袋、提着竹篮出了门。张娜站在药堂门口,手里塞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