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副矜贵疏离的模样。

    他似乎刚从公司赶过来，周身还带着室外微凉的空气和让人不容忽视的低气压。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被围在中央的沈书欣身上。

    沈书欣抱着孩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怎么会来？

    尚琉羽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担忧，下意识地看向沈书欣。

    傅程宴迈步走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敲在沈书欣的心上。

    他在她面前几步远处站定，深邃的眼眸先是扫过她怀中的孩子，那目光复杂难辨，有审视，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但更多的，还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冷漠。

    “爸临时有事，让我顺道过来接妈和爷爷回去。”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原来是被傅长天叫来的。

    沈书欣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怔忡，究竟在期待什么？

    她垂下眸，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将那一丝不该有的悸动压了下去。

    尚琉羽显然也注意到了儿子过于冷淡的反应，她蹙了蹙眉，轻轻拉了傅程宴一下，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责备和提醒。

    “程宴，书欣刚出月子，身体还虚着，你好好说话。”

    傅程宴薄唇微抿，深邃的眸光掠过沈书欣没什么血色的脸，最终落在她怀中的婴儿的小脸上。

    那里面是他生物学上的女儿，一个流淌着他一半血脉的小生命。

    可他看着，心底却只有一片空茫的陌生。

    他移开视线，喉结微动：“之后，你打算住哪儿？”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界定。

    “虽然是家族联姻，总该有个家。”

    他说的话疏离又公式化，仿佛在划分领地。

    沈书欣抬起眼，明亮的眼眸平静地看向他，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弄。

    “不劳傅总费心。”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会带着念安回沈家。”

    “沈家”两个字，她咬得格外清楚，像是在刻意划清界限。

    傅程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滞闷感堵在胸口。

    他明明不在意她住在哪里，可听到她如此干脆地选择回娘家，将他彻底排除在她的未来之外，那股烦躁感又隐隐冒头。

    他沉默着，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大厅里温暖的气氛似乎都因他周身散发的冷意而凝滞了几分。

    尚琉羽看着这对形同陌路的夫妻，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月子中心的一位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极其精致的天鹅绒首饰盒，目光逡巡一圈，最终落在沈书欣身上。

    “请问是沈书欣沈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