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轩与林婉清拖着疲惫且带着血腥气的身躯,艰难地朝着慕容垂所在的中军大帐匆匆赶来时,天边那如血的残阳正缓缓下沉,仿佛不堪承受世间的苦难与悲哀,散着最后一抹悲壮而压抑的余晖,将整个营帐笼罩在一片黯淡而沉重的色调之中。
狂风呼啸,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在咆哮,帐外的军旗被吹得猎猎作响,扬起的沙尘肆意扑打在营帐上,仿佛是命运无情的鞭笞。
那残阳的余晖透过营帐缝隙,在地面形成不规则的光影,恰似人物内心被现实撕裂的复杂情感。
慕容垂此时正坐在营帐中的主位之上,手中展开的军事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战略要点与行军路线,然而他的目光却还未来得及细细审视,便听闻了两人归来的通报。
他心中一喜,忙不迭起身相迎,可当目光触及慕容轩和林婉清满身血污、神情凝重的模样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厚重的乌云般瞬间遮蔽了他的心头,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而上。
慕容轩与林婉清迈着仿佛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踏入营帐,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愈浓重,几乎令人作呕。
他们缓缓单膝跪地,慕容轩抬起头,眼神中交织着纠结与沉痛,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叔父……慕容冲……已被我们诛杀。”
这短短几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毫无防备的慕容垂。
他原本锐利的双眼猛地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事情。
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如潮水般褪去,变得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
慕容垂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手中原本紧握着的地图,在不经意间从他无力的指尖滑落,轻飘飘地飘落在地,仿佛一片失去了生命力的枯叶。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出几声干涩的声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仿佛被一只无形且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无论如何也不出完整的声音。
紧接着,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一座在地震中崩塌的巍峨山峰,毫无征兆地朝着地面直直地瘫倒下去。
林婉清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霜,忍不住惊呼一声:“将军!”
与慕容轩急忙快步上前搀扶。
慕容轩伸出有力而坚实的双臂,如同一道稳固的屏障,紧紧抱住慕容垂,焦急地呼喊:“叔父!
叔父您醒醒!”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那是内心深处担忧与恐惧的真实写照,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焦急,额头上也因为紧张而迅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他坚毅的脸颊缓缓滑落。
此刻的慕容轩,心中除了对慕容垂身体状况的担忧,更是被无尽的内疚所淹没。
他不断地责问自己,在执着于为林婉清报仇的过程中,为何如此盲目,为何从未想过这背后可能隐藏着复杂的关系。
他对“报仇”
二字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深知自己的冲动已给叔父带来了灭顶之灾,这份自责如同附骨之疽,让他痛彻心扉。
他在心中暗暗誓,若叔父能醒来,他愿付出一切代价弥补自己的过错。
过了良久,慕容垂才悠悠转醒,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迷茫,仿佛刚刚从一场可怕到极致的噩梦中挣脱出来,却依旧深陷在那无尽的梦魇余韵之中。
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营帐的角落,眼神空洞得如同深邃的黑洞,许久都没有说话,唯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是在汹涌波涛中挣扎的孤舟,显示出他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波澜。
此刻,慕容垂的内心痛苦万分,他恨命运的无常,为何要让自己在如此荒唐的情境下,与可足浑氏生下孩子,又为何让这些孩子走上如此悲惨的结局。
他自责当初在复杂的局势中,未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才导致如今这般局面。
这些复杂的情感如同乱麻,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缓缓闭上双眼,试图平复内心的痛苦,却现那痛苦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慕容轩和林婉清心中满是担忧与自责,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林婉清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鼓励与无奈,示意慕容轩开口询问。
慕容轩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营帐内沉重的血腥味,轻声问道:“叔父,您……究竟怎么了?为何对慕容冲的死如此……这般反应?”
慕容轩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是怕稍大一点的声响,就会如同一把锐利的匕,再次刺痛慕容垂那已然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