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代战神的落幕时刻五(2 / 5)

,“慕容垂虽已身死,但燕军仍有十万精锐屯驻于幽州,此时不趁机出击,更待何时啊?”

“拜!”

拓跋珪的吼声如惊雷般炸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雀。

他怒目圆睁,指着帐外漫天飞舞的大雪,大声吼道,“他是朕母亲的恩人,是手把手教朕开弓的恩师,更是这乱世之中,让所有敌人都不得不敬畏三分的真正将军!

朕意已决,拜!”

接下来的七日内,北魏铁骑严守边境,未越雷池一步。

贺兰山界碑之前,鲜卑骑兵整齐列阵,对着南方恭敬地躬身下拜。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轻轻落在他们的头盔之上,宛如给这场跨越敌对阵营的致敬,小心翼翼地覆上了一层肃穆的薄纱。

有老兵回忆起早年对阵之时,慕容垂的银甲在乱军之中总是熠熠生辉,枪尖已然抵住对手咽喉之际,却总是在最后一刻手下留情。

当年被他俘虏的北魏将领,如今半数都已成为拓跋珪麾下的得力重臣,每当谈及老将军,他们眼中无不流露出深深的敬意。

当北魏因慕容垂之死陷入沉思时,在遥远的长白山以东,高句丽王宫也因这一消息泛起波澜。

松木燃烧散出的香气,混合着凛冽的雪气,缓缓漫进殿内。

冉操将最后一根松脂烛稳稳插在窗台上,此时,月光顺着冰棱潺潺淌进殿内,在青砖地面上铺展成一片清冷的银白。

案上那半块麦饼,还是三天前用兽皮换来的。

如今他虽已贵为这片土地的王,却依旧保留着在燕境流亡时养成的习惯。

这个由三十万汉人辛勤拓荒建立起来的家园,从根基里就浸透着慕容垂当年的默许与庇护,就连宫墙的青砖,都带着燕地烧窑特有的印记。

“爹,您在世时总说慕容垂是豺狼。”

冉操对着墙上冉闵的画像,低声喃喃自语。

画中的父亲金盔红甲,眼神如炬,即便历经岁月,仍带着邺城破城那日的凛凛英气。

二十年前,年仅七岁的他被亲卫藏在尸堆之中,透过死人的缝隙,亲眼目睹慕容垂的银甲踏过冉魏的龙旗。

那时的他满心恐惧,以为自己必将命丧当场,被剁成肉泥。

然而,老将军却缓缓蹲下身来,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污,说道:“你爹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敢以孤军之力抗击胡人,这份胆气,我慕容垂深感敬佩。”

突然,门被呼啸的寒风狠狠撞开,裹挟着长白山的雪粒汹涌灌进殿内,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光影在墙壁上疯狂舞动。

瘸腿老兵手中的酒葫芦“咚”

地一声砸落在地上,浊酒迅渗进砖缝,宛如滴进土里的鲜血。

“少主,宫里传来消息,慕容垂……他没了。”

老兵的左腿是当年邺城巷战时被燕军砍断的,可即便如此,他仍在燕营喂了十年马。

提及老将军时,他的语气中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冉操听闻此讯,猛地站起身来,膝盖重重撞在案角,却仿佛毫无知觉。

他几步冲到墙角,急切地掀开那块松动的地砖,里面静静藏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匕——那是冉闵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柄上刻着的“复魏”

二字,早已被岁月磨蚀得模糊不清。

十五岁那年,他怀揣着这把匕,毅然潜入燕军大营试图行刺,却被慕容垂当场擒获。

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必死无疑,然而老将军却将匕还予他,说道:“想报仇,等你有能力打赢我的亲卫再说。

但你要记住,杀一个垂暮老人并非真本事,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少主,燕境如今已乱作一团,咱们正好率领部众回师,光复邺城……”

老兵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冉操如炬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冉操轻轻摩挲着匕上的锈迹,脑海中思绪翻涌。

他想起十年前,慕容垂带他前往枋头,看着燕军垦荒的场景说道:“你爹一心想护汉人活下去,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他选择用刀,而我则选择用粮。”

那时的他,只当这是老将军哄骗他的空话。

直到去年黄河泛滥,燕军大开粮仓赈济灾民,就连冉魏旧部聚居的贫民窟,每户都分到了三石米。

他站在粮堆旁,清楚地看见慕容垂望着抢粮的百姓,白在风中肆意飞舞,如同倔强挺立的老松,嘴里不停念叨着:“够了,够了,能活下去就好。”

想到这些,冉操心中五味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