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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丰捂着受伤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看来今日是留不住诸位了!”
他突然吹了声口哨,芦苇丛中竟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迅蔓延,转眼间就将退路烧得一片通红。
这老贼竟想将众人困死在火海之中。
“往北冲!”
慕容轩当机立断,裂冰剑劈开迎面而来的火舌,“卢龙塞方向有处冰桥,过了桥就能甩开他们!”
他带着众人冲入火海,灼热的气浪燎得人皮肤生疼,影卫们纷纷脱下外袍裹在头上,用身体为慕容宝筑起一道人墙。
林婉清的软鞭此刻成了探路的利器,她不断甩鞭抽打前方的芦苇,借着火星的光亮辨认方向。
有个影卫被掉落的火团点燃了头,却只是闷哼一声,仍死死护在慕容宝身侧,直到被烧得扑倒在地,还不忘拽住追来的两名伏兵。
冲出火海时,众人身上的棉袍都已被火星烧得斑斑点点。
雪地里的马蹄印在火光中格外清晰,二十匹快马喷着白气,马鞍上还挂着备用的箭囊和干粮。
慕容轩扶着慕容宝上马,自己则翻身上了另一匹黑马,裂冰剑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寒光:“婉清,你带十人走左翼,我护着陛下走右翼,龙城汇合!”
林婉清点头应是,软鞭一扬抽在马臀上,带着十名影卫如离弦之箭般窜入左侧的密林。
崔丰的人马紧追不舍,箭支如雨点般射来,有个影卫为了挡箭,硬生生用后背接了三支箭,坠马前还奋力将手中的长刀掷向追兵,砍倒了为的旗手。
慕容轩护着慕容宝在雪原上疾驰,裂冰剑不时反手回劈,将追来的箭支一一斩落。
雪粒打在脸上如刀割,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前方的卢龙塞。
那处山口在夜色中像头巨兽的咽喉,隐约可见冰桥横跨在深谷之上,桥面上覆盖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陛下,过了桥就安全了!”
慕容轩大喊着,声音在风雪中破碎成一片片。
就在此时,冰桥对面突然亮起数十盏灯笼,崔丰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得意的狞笑:“慕容宝,你以为过了桥就能逃?那冰桥早就被我凿了暗缝,只要你们上去,保管连人带马摔进万丈深渊!”
慕容宝勒住马缰,望着那座摇摇欲坠的冰桥,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紧追的伏兵,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却又透着一股慕容家独有的倔强。
“轩儿,你信我吗?”
他突然问道,不等慕容轩回答,就翻身下马,“牵马来,我要亲自过这桥。”
慕容轩大惊:“陛下不可!
这桥……”
“我知道它要塌。”
慕容宝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扫过身后浴血的影卫,“但我们是慕容家的子孙,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样子。”
他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断水短剑直指冰桥,“你们看清楚了,我慕容宝就算逃亡,也敢走最险的路!”
说罢,他策马冲向冰桥。
马蹄踏在冰面上,出“咯吱”
的脆响,冰层下的裂痕在月光下如蛛网般蔓延。
崔丰的伏兵追到桥头,却被这疯狂的举动惊得不敢上前。
慕容轩见状,立刻带着影卫跟上,裂冰剑在手中紧握。
他已做好准备,只要冰桥崩塌,就用身体为慕容宝铺路。
奇迹般地,当一行人冲过冰桥的瞬间,整座桥才轰然塌入深谷,溅起的冰屑如碎玉般在空中飞舞。
慕容宝勒住马,回头望着桥对面气急败坏的崔丰,突然扬声道:“崔丰,你告诉慕容详,这江山他要便拿去,但别忘了,我们都是慕容家的人,拓跋珪的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他就算当了皇帝,又能坐几天?”
北风卷着他的声音穿过深谷,崔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一时语塞。
慕容轩望着慕容宝的背影,突然明白这位陛下为何能在参合陂大败后仍得人心。
他或许有昏聩的时候,却永远带着慕容家那份深入骨髓的骄傲。
影卫们纷纷下马,对着冰桥的方向跪倒,雪粒落在他们染血的铠甲上,很快堆起薄薄一层白。
“陛下,往龙城去吧。”
林婉清带着左翼的人赶了上来,软鞭上的血迹已冻成冰碴,“过了这卢龙塞,就是咱们的地盘了。”
慕容宝点了点头,调转马头。
雪地里的马蹄印蜿蜒向北,像一条倔强的血线,在茫茫雪原上延伸。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