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慕容麟如愿登上皇位(1 / 5)

太行山的寒月如同一面淬了毒的冰镜,冷冷地悬在山神庙破败的屋檐上。

慕容麟蜷缩在香案下的草堆里,殿外野狼撕扯猎物的惨嚎如针般刺进他的耳中,他的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入掌心冻疮,仿佛这样能缓解内心的焦虑与愤懑。

供桌上残烛摇曳,昏黄的光忽明忽暗,将他眼底那翻涌不息的阴翳映照得更加可怖。

这阴翳自他十四岁那年便已种下,如盘根错节的藤蔓,在他心底缠绕了三十年,早已与他的灵魂交织在一起。

那年,他随慕容垂逃离邺城,夜色中,父亲的马车载着新纳的侧妃,扬尘而去,将他和生母远远抛在身后。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犹如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生母搂着他,泣不成声:“麟儿,你爹的心里,哪有咱们娘俩啊。”

他双眼死死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眼中满是不甘与决绝,突然挣开母亲的手,转身朝着前燕皇宫奔去。

当慕容评的侍卫拦住他时,他高高举起偷来的父亲的兵符,尽管声音因恐惧和激动而颤抖,却依旧清晰有力:“我爹要反,我来告!”

那夜,皇宫的宫灯亮得刺眼,慕容评轻抚着他的头,赞道“好孩子”

,还赏了他一碟蜜饯。

他含着蜜饯,看着侍卫们抄了父亲在邺城的旧宅,看着生母被铁链锁走时那绝望的眼神,心中竟涌起一种隐秘的快意。

凭什么父亲的宠爱要分给他人?凭什么他只能做个庶子?

草堆里的寒气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慕容麟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时,亲卫端着热粥走进来,陶碗沿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鬓角的白。

亲卫轻声说道:“殿下,中山那边又有消息传来,慕容详把您的长子吊在城楼整整三天,直至……直至被乌鸦啄光了眼睛。”

慕容麟缓缓接过粥碗,可指尖的颤抖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爱扯他胡须的孩子,去年还在赵王宫的院子里欢快地追逐蝴蝶。

然而,这短暂的温情瞬间被更浓烈的仇恨与戾气所淹没。

慕容详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慕容恪家的旁支,竟敢动他的血脉!

他舀起一勺粥,热气烫得舌尖麻,脸上却泛起愈阴冷的笑:“他越狠,百姓就越会念我的好。

去告诉张骧,该动手了。”

三日前,张骧的心腹送来密信,信中满是对慕容详的怨毒。

这位辅国将军当年在参合陂弄丢粮草,本应死罪,是慕容麟暗中调换账本,才让他捡回一条命。

“将军可知,您帐下的粮官是慕容宝的人?”

彼时,慕容麟坐在赵王宫的暖阁里,慢条斯理地用银簪拨弄着炉火,“我帮您换了账本,还除掉了粮官——那老东西的尸,此刻还在漳河底沉着呢。

这份恩情,您可得记着。”

此刻,常山城外张骧的军营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焦躁气息。

五千士兵围着空粮囤骂骂咧咧,有人甚至将矛头直指中军帐:“将军,咱们在这拼死拼活,慕容详却在城里搂着库傉官骥那才十三岁的孙女寻欢作乐,这日子没法过了!”

帐内,张骧紧盯着案上那半块刻着“赵”

字的虎符,指尖在粗糙的铜面上反复摩挲。

这虎符,是昨夜一个乞丐悄悄塞给他的,乞丐那残缺的手中还攥着一片赵王宫的锦缎,上面绣着的,正是他当年替慕容麟挡箭时留下的箭洞纹样。

帐帘突然被风猛地掀开,慕容麟裹着一件破旧的羊皮袄闪身而入,脸上满是泥污,唯有那双眼睛,透着令人胆寒的精光。

“张将军,别来无恙?”

他摘下兜帽,露出那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左眉角那道邺城之战留下的疤痕在烛光下泛着暗红,“还记得您替我挡的那一箭吗?箭头淬了‘牵机引’,医生说再深半寸,我这条命就没了。

您当时流的血,染红了半条护城河,我还记得您掉了七颗牙齿。”

张骧“噗通”

一声重重跪倒在地,甲胄撞在砖地上的声响惊飞了帐外的夜鸟。

“殿下!

属下罪该万死!”

他想起当年慕容麟背着他去见慕容垂,力证“张骧是被奸细所害”

;想起自己被贬为庶民时,是赵王宫的人悄悄送来粮草,每袋米里都藏着枚铜钱——那是他当年与慕容麟在战场上猜拳赢的彩头。

“您要属下做什么,属下万死不辞!”

慕容麟伸手扶起他,指尖在他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