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呀。
这样,胤祚就在家中等着,等啊等啊等,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早朝那么早,他还睡得熟呢。
荣亲王府上岁月静好,隔壁直亲王府却炸翻了天。
伊尔根觉罗氏哭哭啼啼,趁着没封府从正门进了荣亲王府,神态动作,都暴露在有心人眼里。
伊尔根觉罗氏一路哭,一路用袖子遮着脸。
胤祚刚起来有点懵,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嫂嫂……这是有意为了,不走便捷的侧门,反而从正门进府。
这是告诉康熙,两方没有牵扯,胤祚毫不知情,是伊尔根觉罗氏来求的,正儿八经的来求。
伊尔根觉罗氏做足了姿态,苦情的悲歌,唱了一曲又一曲。
王府的下人都看得清楚。
等胤祚迎伊尔根觉罗氏进了屋里,屋外还时不时能听到恳求的声音还有胤祚的安抚声。
没多时,胤祚从书房翻出个匣子拿着就夺门而出。
甚至没洗脸,没梳头,只穿着家常衣裳就往宫里去。
胤祚急得纵马横行,难得一路疾行过闹市,众人避让。
胤祚打马过街,进了宫门也未减速,直到他骑到乾清宫门前。
康熙在乾清宫中,谁人也不见。
胤祚心急如焚,翻身下马,快步进宫。
梁九功听了动静,早在殿门前站着等,胤祚进宫来,路上多么着急,他都听了一耳朵。
正是因此,梁九功才想着赶快提醒胤祚一句,保自己啊,别糊涂,什么哥哥的,别让旁人牵连了。
可对上胤祚那双眼睛,梁九功还未开口就知道——他劝不动的。
六阿哥的眼里,心意已决。
梁九功只能换了个说法,“六阿哥,万岁爷今儿……您稍晚些再来吧。”
胤祚不为所动,只是坚定道:“我来的已经够晚了,还请公公替我通传。”
梁九功心下为难,出于私心,他是不想六阿哥去的。
可胤祚站在那,任他说什么也不走,梁九功进退两难,只能使了个眼色。
胤祚为了不露出破绽,并未应答。
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殿内传来动静,有小太监出来附耳低语,梁九功轻叹口气,让开身子。
“六阿哥,万岁爷让您进去。”
胤祚毫不迟疑。
殿内,康熙面色黑沉,胤祚一进来,连仅剩的两个伺候的都退下了。
胤祚三步并作两步,猛地上前,跪在地上。
“汗阿玛,大哥虽有错,但……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胤祚跪在康熙腿边,康熙看着胤祚,怒意稍退。
他还有些惊讶,胤祚给他大哥求情,没说什么请汗阿玛三思,也没给他大哥开脱。
没听着心爱的儿子质疑自己决定有错,康熙才没觉得更生气。
胤祚摸康熙的性子一摸一个准,自然不可能往他雷点上踩。
要顺毛,属毛驴的。
胤祚涕泗横流,跪在那抱着康熙的大腿。
“汗阿玛,大哥……大哥是什么样的性子您也知道,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脾气太直,容易被人从旁撺掇,容易被鼓动,可对汗阿玛的恭敬,他绝对不少于旁人。”
儿子脾气急,您这当爹的不也常说。当爹的和儿子计较什么?就稍微宽容一点吧。
胤祚还有意无意提醒,一定是有人拱火,让康熙的阴谋论分散开。
大哥就是那个被人撺掇着上的,另外想惹事的有旁人啊!
康熙拧眉不语,胤祚继续求情,声声哽咽。
“儿幼时,大哥就亲自教导,以身作则,教我友爱兄弟孝亲敬长,大哥劳苦功高,也一直想着为汗阿玛开疆扩土,抵御强敌,为将为帅,都是大哥的心愿,今日他一念行差踏错,罪不可改……
可儿子这个当弟弟的,为人弟,不可不言,昔日兄长对我的疼爱断不敢忘。”
胤祚声声泣血,“汗阿玛疼爱儿子,为大哥神伤,父子情难两断。”
康熙也面露不忍,扶起胤祚,“好孩子,你的心是好的,只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