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体!!!不!!!!”它疯狂撞击着下水道的混凝土墙壁,孢子粉尘随着每一次震颤簌簌飘落,在幽绿的光线下宛如飘散的纸钱。那些曾与母体共享的意识碎片在脑海中疯狂闪回:沉睡在远古泥盆纪的寂静,第一次破土而出时感受的月光,还有被人类围剿时彼此传递的恐惧。
“本体!你怎么就这么死了?!”马休拉的嘶吼在管道间来回折射,竟带着几分人类哭腔的颤音。它用黏液在墙壁上划出扭曲的图案,那是异次元生物特有的哀悼符号,却在画到一半时被情绪冲垮,菌盖重重砸在地上。那些精心保存的孢子突然开始无规则喷射,如同失控的泪腺,将周围的污水染成诡异的紫色。
“不!!!你不能死的这么快啊!!!我还要救你呢!”马休拉蜷缩成一团,身体不断膨胀又收缩,发出类似人类抽噎的“咕噜”声。它突然疯狂啃噬自己的菌褶,将蕴含毒素的组织生生扯下——那是准备用于复活母体的储备能量,此刻却化作绝望的宣泄。污水中漂浮的孢子逐渐失去活性,如同这个种族最后的希望,正在肉眼可见地熄灭。
远处传来赛特队巡逻艇的轰鸣声,马休拉猛地抬头,血泪未干的眼中重新燃起仇恨的幽光。它将破碎的身体重新聚合,在污水中拼凑出尖锐的棱角,那些曾被视为弱点的柔软组织,此刻正酝酿着更疯狂的复仇计划。
马休拉将自己的身体压缩成巴掌大小,菌褶蜷缩成毛茸茸的球状,顶部还幻化出两颗湿漉漉的“眼睛”。它蹲在幼儿园后门的灌木丛里,等待放学的孩子经过。当背着卡通书包的小男孩好奇地凑过来时,马休拉立刻发出甜腻的电子音:“小朋友~我是迷路的蘑菇小精灵,能带我回家吗?”说着抖落几片泛着荧光的孢子,在夕阳下宛如洒落的星星。
小男孩兴奋地将它捧在手心,完全没注意到孢子正顺着皮肤毛孔渗入。马休拉在孩子温暖的掌心狡黠地蠕动,那些蕴含着神经控制毒素的孢子,已经开始改写男孩的脑电波。“妈妈!看我捡到了什么!”男孩冲进家门时,马休拉的菌丝已经顺着孩子的鼻腔钻入呼吸系统,在肺部悄悄织就第一张控制网络。
马休拉这已经是突破极限的操作了。它强行压制住因母体死亡带来的剧烈情绪波动,将自身形态压缩至最小,连毒素分泌系统都因超负荷运转发出刺耳的嗡鸣。当小男孩肉乎乎的小手捧起它时,这团颤抖的菌丝体几乎要控制不住喷出孢子——但仇恨让它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菌褶。
直到踏入男孩家中,厨房飘来的烟火气突然让马休拉僵住。小男孩的妈妈系着草莓图案的围裙从玄关转角出现,那双藏着细纹的眼睛骤然发亮:“好棒的蘑菇!”她伸手的瞬间,马休拉本能地分泌出麻痹性黏液,却在即将触碰到指尖时被女人温热的掌心包裹。
“孩子,做的好。”女人的笑声像融化的黄油般温柔,指甲轻轻刮过马休拉的菌褶,这只准备毁灭人类的妖怪突然感受到某种陌生的触感——那是比地下水更湿润,比孢子共振更温暖的存在。
“妈妈!你看,是蘑菇小精灵!”小男孩踮着脚炫耀,马休拉趁机将孢子粉喷向女人鼻腔,却惊恐地发现对方只是亲昵地蹭了蹭它的“脸颊”:“嗯,我知道,比你爸爸大多了。”
“啊?和爸爸有什么关系?”男孩仰起头,女人已经哼着歌将马休拉带进厨房。橱柜里整排的调料瓶在夕阳下折射出彩虹,当铸铁锅被重重搁在燃气灶上时,马休拉终于看清料理台上躺着半袋风干的蘑菇——和自己的形态一模一样。
“没关系孩子,把这个蘑菇给我吧,正好最近妈妈我压力挺大的。”女人往锅里倒油的动作行云流水,火苗窜起的刹那,马休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它终于读懂了女人眼中的光芒——那不是爱意,而是主妇发现新鲜食材时特有的、令所有生物战栗的狂热。
马休拉倒是不怕被吃了,倒不如说被吃了正好。在它的计划里,人类的消化系统就是最完美的孵化舱,孢子能顺着胃液渗入血管,在宿主全身播撒变异的种子。但当女人哼着童谣,将它按在水槽里刷洗时,这只骄傲的妖怪突然炸毛了——温热的水流裹挟着柠檬味洗洁精,从菌褶缝隙灌进它的核心组织。
“等等!女人!你要干什么!!!”马休拉疯狂扭动着身体,黏液在瓷盆里拉出蛛网状的银丝。它看着女人举起自己,但是不是要切菜!
“等等!我不能被这么羞辱啊!!!!”它现在惊悚了。
马休拉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人类如此羞辱!就算它需要水!但是也不是这种水啊!
在完成对女人的转化后,马休拉眼中的幽绿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