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
他虽然年纪小,却异常敏感,他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家里所有大人都为此心神不宁。
他把小脸凑到沈秀兰面前,小心翼翼地,用带着奶气的声音问:“妈妈……那个女人……她以后是不是不来了?”
他不敢说“妈妈”
两个字,只用“那个女人”
来代替。
团子见她不说话,小嘴一瘪,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快要哭出来的颤抖:“那你还能做我的妈妈吗?”
没等叶昭开口,沈秀兰已经上前一步,从他怀里接过了团子。
她没有站着,而是抱着孩子,缓缓地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孩子平齐。
她将团子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
“傻孩子。”
她开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团子柔软的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当然是你的妈妈啦。”
她松开怀抱,捧着团子的小脸,看着他的眼睛,郑重而清晰地说道:“你有妈妈。
我,就是你的妈妈。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直都是。”
叶昭站在她们身后,看着蹲在地上的沈秀兰和她怀里的团子,看着慢慢走过来,一左一右靠在沈秀兰身边的叶妍和叶邵凯。
他的手掌抬起,轻轻地落在了沈秀兰的肩上。
日子,似乎终于要回归到它本该有的温和平顺的轨道上。
沈秀兰习惯在清晨的饭桌上,一边喝着稀饭,一边浏览当天的报纸。
她现,诸如“信贷收紧”
、“清理三角债”
、“经济过热”
之类的词汇,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这天,张建国从城南工地回来,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愁绪。
他一进办公室,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秀兰,不对劲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采购单,摊在沈秀兰桌上,“你看看,这才隔了半个月,螺纹钢的价格又跳了一截,一吨涨了快小一百块!
以前哪有这么个涨法?水泥厂那边也打电话来,说是原料紧张,下一批货能不能按时给,他们也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