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牛金星,你真他妈是个天才啊!(第十(2 / 3)

,亏空如海!其二,十三镇军屯,十之七八已被侵占瓜分,名存实亡!其三,陕西、山西二省,负担如山!每年除了要上缴太仓定额和辽饷之外,还要承担八个边镇的民运粮草!更要命的是……”

鹿善继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句道:“还要承担八家藩王!数十家郡王!以及不计其数的宗室子弟的禄米!”

他声音带着一种沉痛:“这几年,山西、陕西天灾不断,赤地千里,民难聊生!朝廷收不上粮,藩王宗室的禄米却要支出不少!九边十三镇还有几十万边军嗷嗷待哺,诸位想想,这是什么局面这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他最后总结道:“所以,老夫以为,此次策论,诸位当围绕此等困局,思索破局之策!天子重实务,重担当!谁能切中肯綮,谁便能脱颖而出!”

鹿善继讲完,茶楼里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举子们或兴奋,或凝重,或皱眉苦思,显然都被这“困局”震撼到了。

崇祯坐在角落,微微颔首。鹿善继这番“漏题”,自然是得了孙承宗的授意。这当然也是崇祯的“希旨”,他就是要通过这次大比,筛选出一批敢于对“宗禄”下刀子、敢于“献忠”的芝麻官,然后塞给钱谦益,去陕西当改革的急先锋!

至于文章本身写得团锦簇还是朴实无华,不重要!他要的是立场!是忠诚!是敢为天下先的胆气!

想到这里,崇祯故意皱起眉头,一脸忧愁地看向对面的牛金星:“牛兄啊……这策论……可如何下笔是好一边是十三镇五十九万边军,一边是陕晋千万黎庶和那么多宗室子弟……唉,难!难啊!”

牛金星瞄了崇祯几眼,见他眉宇间带着富贵气,言语间透着不谙世事,心中暗忖:这富家少爷,怕是只会做锦绣文章,哪里懂得民间疾苦让他当官,也是个糊涂官。

崇祯见他没接话,又故意问道:“牛兄是河南府的,你们河南有周王、福王等七家藩王,负担一定也很重吧”

牛金星苦笑一声,带着点河南口音:“百姓的负担自是重的,可这……跟咱们马上要做的文章,又有啥关系”

崇祯一脸“天真”地追问:“小弟进京赶考,途经河南州县,所见一片萧瑟,民有菜色,路有饿殍!若朝廷再不施德政,只怕民变在即啊!”

牛金星摇摇头,压低声音:“民变现在的朝廷……还顾得上这个”

“顾不上了”崇祯“惊讶”地睁大眼睛,“怎么说”他一边说,一边动手给牛金星斟满茶,语气诚恳,“牛兄见识广博,小弟初来乍到,正想请教。待会儿……醉仙楼,小弟做东,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牛金星见崇祯态度谦恭,又主动请客,加上肚子里确实有些想法不吐不快,便点点头,也压低声音道:“行!不过……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崇祯立刻会意,站起身笑道:“明白!醉仙居,咱们这就走!”

醉仙居,听涛阁雅间。几样精致的菜肴上桌,一壶温好的雕酒也烫上了。周遇吉和黄得功守在门外,徐启年则侍立在崇祯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几杯酒下肚,牛金星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他抹了抹嘴,对崇祯道:“朱贤弟,你方才问策论如何写愚兄送你四个字——‘养兵为上’!当今天下,朝廷最怕的是什么是九边那帮拿刀子的穷鬼饿急了!”

崇祯连连点头,给他又满上一杯:“牛兄高见!请细说!”

牛金星一口闷了,脸上泛起红晕,声音也大了点:“种地的穷鬼反了,顶多拿着锄头、粪叉!可九边那帮拿刀子的穷鬼反了……那是啥那是边军!大半还是世世代代的军户!他们要是揭竿而起,那就是北魏六镇之乱的祸事!比流民可怕十倍、百倍!”

崇祯心中暗赞,面上却忧心忡忡:“那……朝廷该怎么办再加征赋税”

“加征”牛金星嗤笑一声,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个圈,“穷鬼身上哪还有油水可榨至少中州、陕西、山西的穷鬼,油水早就榨干了!朝廷想从他们骨头缝里再榨出油来养边军那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他凑近崇祯,眼神锐利,声音压得更低:“依我看,朝廷的出路,只有一条!”

“哪一条”崇祯身体微微前倾。

牛金星用手指重重在桌上那个酒水圈里划了两道:“割勋贵!割宗室!”

崇祯故作惊愕:“勋贵、宗室那可是国朝根本啊!”

“根本”牛金星嗤笑更甚,带着几分酒意,“他们能用刀把子保皇上的江山吗不能!这大明真正的根本是什么是九边十三镇那几十万军户!是大明开国二百六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