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祯的声音在寂静的挹海堂内回荡:
“今日,就在此地,你们把自己犯的事,自己家犯的事,都交代清楚!该退的赃,给朕退出来!该罚的银,给朕交上来!该还的田,给朕吐出来!
只要你们真心悔过,把该退该罚的都办妥了……朕,会开恩的!”
他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
“你们的爵位,还在!你们的富贵,朕也会给你们留一部分!你们还是大明的勋臣贵戚!”
此言一出,徐希皋等人眼中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爵位还在?!富贵还能保留一部分?!陛下……陛下竟肯如此开恩?!
崇祯看着他们眼中的希望,又缓缓加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其实……若朱纯臣不是畏罪潜逃,自绝于大明天下,朕……也不是不能饶他。只要他肯认罪伏法,退赃罚银,朕未必不能给他一条生路,让他做个富贵国公,安度余生。
可惜啊……他选了一条死路!”
这最后一句,如同重锤,再次敲在勋贵们的心上!朱纯臣是死路一条了!而他们……还有活路!只要老实交代,退赃认罚!
否则的话,等朱纯臣被捕后把他们一个个咬出来,那他们的活路可就没了。
“臣等明白!臣等叩谢陛下天恩!陛下隆恩浩荡!臣等定当据实交代,绝不敢有丝毫隐瞒!该退的退!该罚的罚!绝无怨言!”
徐希皋激动得声音发颤,带头重重叩首,额头磕在地砖上砰砰作响。
他的问题最大,朱纯臣是坐着他的马车逃走的,他必须狠狠“献忠”啊!
“臣等叩谢陛下天恩!”李守锜、朱国弼等人也如梦初醒,连忙跟着叩头谢恩,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崇祯皇帝在“要钱不要命”这方面的信誉还是不错的。阉党那群赃官在交了议罪银、赎罪田后,一个个都保住了不是?魏忠贤现在成了大功臣,崔呈秀现在得了两淮盐运的肥缺,这都是榜样啊!
他们可不能学朱纯臣,要学魏忠贤、崔呈秀......
“徐应元!”
“奴婢在!”
“取笔墨纸砚来!就在这挹海堂内,让他们写!写不清楚,写不明白,就不准离开!”崇祯的声音斩钉截铁。
“遵旨!”
片刻,徐应元带着几个小太监,搬来几张矮几,铺上宣纸,研好墨,将蘸饱了墨的紫毫笔,恭敬地放在徐希皋、李守锜、朱国弼等几位勋贵面前。
这一次,几位勋贵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墨,虽然依旧沉重,但眼中已没了刚才的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知道,这是买命钱!他们要把自家这些年吃下去的不义之财,连本带利地都吐出来才能活!
不过为了保住头上的爵位,为了保住身家性命,他们必须写得足够“清楚”,足够“诚恳”!
徐希皋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颤抖着手,拿起笔。
他不敢看崇祯,也不敢看同僚,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宣纸,咬着后槽牙开始回忆——定国公府这些年,在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