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霓听卿矜玉如是说属实是有点惊讶了,还从来没人说过崇拜她的,在神朝是个人都骂她蛇蝎心肠,是个笑面虎。
但转念一想,灵帝姬说出来这话倒也情理之中。
她本就是做到了大多数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才被人诟病的,在以男人为尊的神朝,她是个坏女人,但在以女人为尊的灵族,她就只是个有手段的政治家。
谢霓垂眸笑了笑,道:“殿下抬爱了,霓也只是做好了分内的事而已,比起少年英才,霓自然是不如诸位殿下的。”
卿矜玉与帝枕书纷纷落座,对谢霓的自谦之语也就只是听了听。
帝序临抬手示意谢霓也坐,本来今夜还该有个墨临渊,但奈何他被皇帝禁足了。
既然人已经齐了,那么正事也该拉开帷幕。
帝序临看向卿矜玉,道:“喻缘到底与你说了何事?”
卿矜玉想起喻缘和盘托出的话,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在桌面,在安静的室内,格外突兀。
“无悲寺大雄宝殿的那几座金身下有些东西,你的父皇,想要你的命。”
“准确来说,是想要你的命格。”
卿矜玉的语气轻飘飘的,但在此时就这样讲出来,不亚于平地惊雷,让在座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帝枕书眉头紧蹙,追问道:“卿卿,你的意思是父皇要换皇兄的命格,可为什么?父皇已然是帝王,皇兄才位列太子,若论命格显贵,父皇已经是人间最尊贵之人。”
“再说命格之事乃是天命注定的,任何人不得更改,从未听过可以更换的说法。”
谢霓想了想道:“命格确为天定,但也并非不可更改,听闻那位六界第一道演大师千机公子便可以做到。”
“只不过此举逆天,也损人寿,千机公子从不使用亦不外传,而今市面上的法子不过是些邪修唬人的功法。”
卿矜玉抿了一口茶,道:“谢尚书说的是,改命之法逆天,但也并非毫无办法。”
看了一眼依旧不动声色的帝序临,卿矜玉继续说道:“神帝的这个改命法子说来或许真的可行,以龙脉之运,借天地灵气,献四方祥瑞,再血祭之法夺被更改之人根骨血脉,自然可以迷惑天道,以命换命。”
帝枕书:“借龙脉之运”
“难道说挖龙脉伴生晶石的不是那伙邪修,是父皇?”
帝序临冷笑了一声:“与其这样说,不如说皇帝和那些脏东西勾结,图谋孤的性命。”
此言一出,帝枕书和谢霓皆是身躯一震。
神帝勾结邪修?这是千万年都难出一则的丑闻!
若真是如此,那当今的陛下可真是昏了头了。
卿矜玉笑了笑,对帝序临的一针见血表示肯定:“若我猜的不错,那伙难民之所以会成为难民,恐怕就是住在了皇帝心心念念的龙脉上了吧?”
“不如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天灾,又为什么正好在京郊城南以外?”
帝枕书消化着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问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那皇兄到底有什么命格是值得他图谋的?若说是帝王命,那么他自己也有不是吗?”
卿矜玉觉得有些好笑的看向帝枕书,难怪帝序临一直说他的这个弟弟本质单纯,如今看来,确实没有他们黑。
“人间的皇帝当到最高是什么?试问当今的神帝当真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吗?好像诸多边邻小国还未俯吧?”
“人的野心和权欲是无限的,统治了十年就想统御百年,百年后又是千年,欲望在进一步的增长,但他的本事可没有。”
“你们的父皇是个资质平庸的皇帝,莫说守成之君,便是不掉进昏君谱里都费劲,可偏偏他有一个各方面都高出他许多的儿子,恰好正值盛年,既权倾朝野,又得老祖看中。”
“你说,你是皇帝会不会想拔掉这颗眼中钉?”
卿矜玉的第一句话出来,谢睨便琢磨过来味了。
人间的皇帝当到顶峰便是人皇,没有几个皇帝敢自称是人皇,他们自称的都是天子。
向天俯的天子又怎么比得上与天齐平的人皇呢?
若太子真能爬到那个位置,那么她这个从龙之臣能爬到文官之的丞相也未尝不可。
只要押对宝,她谢霓就是神朝千年来第一位女相!
她打量主座上太子的脸色,却见这位平素极少有笑脸的储君,正一脸满意的看着说话的灵帝姬,似乎心情很好。
又看了看从一开始进来就盯着灵帝姬不放的睿王。
谢霓:好像现了点不该臣子知道的事情,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