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厢房内,夜浸寒看着自己从手掌蔓延到胸膛的灼烧痕迹蹙了蹙眉。
真是小瞧那个毛头小子了,竟然含有金雷的一击。
前几年混沌地里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挑起争斗,外界的消息传不进来,不曾想那个小子竟有得到金雷的机缘吗?
哼,再大的机缘又如何,今日,他势必是要死的。
“嘭!”
“夜浸寒,你什么意思?”
女子薄怒的声音随着破门的声音传来,夜浸寒顾不得自己皮肉翻飞的伤,一把套上了衣服,伪装回那个乖顺的少年。
“师父,生了什么事吗?徒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卿矜玉冷哼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他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冰冷:“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为什么要重伤司律钰?你与他有什么仇恨?”
“我记的我警告过你,我的人,你最好一根寒毛都不要碰。”
看着面前女人冷沉的面容,夜浸寒突然就觉得讽刺,看看,那个人不过是中了个毒而已,她就紧张成这样,那双像蜜糖一样的眼睛,此刻冷的像毒药。
若今日出事的人是他,那么她一定不会露出这样焦急的样子吧?
毕竟她会把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徒弟丢在客栈不管不问两个月,也会把他这个重伤昏迷的徒弟扔给她的小师叔看顾,然后一走了之。
夜浸寒这个人在她的心里根本占不到分毫地位。
他看着卿矜玉那副从来的不把一切放在心上的模样突然变得这样尖锐,不自主的扯开一个讽刺至极的笑容:“你的人?金玉宗的少主什么时候就是你的人了?你为了一个外人来质问自己的徒弟,卿矜玉,师父,你的心偏到哪去了?”
卿矜玉看着眼前这双闪着幽光的翡翠色眼瞳,分毫不退,摊牌道:“你当然知道司律钰是我的什么人,鸿御城三月,你看的很清楚不是吗?他是我的情郎,自然是我的人。”
“我为什么要来质问你,呵,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自己身边跟了个什么人,心中一点数都没有?”
“夜浸寒,我说过,你安安分分的待在我身边,我保证好吃好喝的对你,谁也伤不到你一根毫毛,但现在,你违约了。”
“解药,给我。”
夜浸寒听完她这话愣了一刻,随即哈哈大笑开,笑的极其狰狞,也极度嘲讽,不知道是在嘲笑摊牌的卿矜玉,还是在笑自欺欺人的自己。
笑着笑着,他突然难,反手一把将卿矜玉推倒在桌案上,双手撑在卿矜玉两侧,神情彻底冷下来,幽绿的眼睛像要捕食猎物的野兽。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喜欢那个一无是处的大少爷什么?”
“情郎?哈哈哈哈!
情郎?你的情郎可真够多的!”
“一个姓叶的修士,一个司家大少爷,还有一个你那个喊的冠冕堂皇的小师叔。”
“卿矜玉,你就那么喜欢四处留情吗?既然喜欢留情,那那么在意一个男人做什么?死一个男人而已,你就那么急不可耐的跟我撕破脸?哈哈哈哈哈,就为了一个男人!”
越说夜浸寒脸上的表情就越冷,眼睛逐渐变为蛇类危险的竖瞳,就好像疯魔了一样,把他从前不会多言的卿矜玉的情史一个一个的往外抛。
而卿矜玉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在身上压制着自己的人逐渐病态的表情下,无情开口:“喜欢谁,在意谁,留的情是谁,那都是我的自由,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用得着你置喙本座的私事?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哈哈哈哈哈!
我算什么东西?”
这句话就像是一切不可控风暴的开端,压在卿矜玉身上的少年突然周身黑雾蒸腾,少年人尚且圆润的眼睛突然拉的狭长,青涩的身体轮廓猛的变幻增长,出“咔咔”
的骨节响声,纤薄的胸膛变的厚实,一条玄黑的鳞尾代替原本修长的双腿。
刚刚还青涩的少年,瞬间变成了一个气质阴郁的男人,像潜伏在暗夜里的夺命捕食者,也像丛林中带着剧毒的惑人花刺。
他俯下身,丝丝缕缕的墨像捕获猎物的蛛网,将沉着眼眸的卿矜玉网罗在其间。
卿矜玉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扯开了一抹冷笑:“原来你长这样,装嫩装的挺辛苦吧?”
手腕间一痛,一条鳞片锋利的蛇尾将她的双手缚在头顶,夜浸寒捏起她的下巴,森冷的翡翠瞳闪着幽光,垂眸看着被他禁锢在身下的女人,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