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绯蘼闻言扯开一个极讽刺的笑,像看见了什么脑残一样看高头大马上的舟行川,冷笑道:“臣还以为尊上已经习惯了,就算不容臣放肆,臣也不已经放肆了多回了吗?”
“尊上,这儿可不是您的照夜城。”
舟行川眼睛危险的眯起,某种情绪晦暗不定,高大挺拔的身躯背着光,连同他的战马一起投在地上大片阴影,让人此刻看不清这位魔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君的脸。
卿矜玉看着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氛围,心下对舟行川的统治降了一个评级,但同时也害怕这是舟行川的缓兵计。
作为魔族史上最年轻的魔君,舟行川不会只有这点手段。
每一个能登上帝王位的人都绝不会只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绯蘼,有些骄纵轻敌了。
凌星辞跟着卿矜玉搞了不少事情,就算政治敏感度不高,可此时她也觉察出来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需要有人站出来打破。
作为王女的卿矜玉此刻不该出面表态,那么她便最合适。
凌星辞:“都到饭点了,干什么还站在宫门口吹风?南诏王,尊上,都请吧,我们王上已经恭候多时了。”
表情被夕阳余辉的阴影遮盖的舟行川,闻言垂眸看了凌星辞一眼,又将目光投到示意慕容绯蘼不可再多言的卿矜玉身上,从鼻腔里出一声轻嗤:
“北都公主以为呢?”
卿矜玉很适时的给舟行川递下台阶:“请尊上入明玉宫稍作歇息,家父公务缠身,未能出门相迎,待他忙完便来问尊上安。”
她不敢此刻就完全拂了魔尊的面子,也不好将北都的姿态放的太低,只能这样回答。
在双方实力不明确的情况下,她不敢打破魔界现有的平衡。
一旦如今看上去安稳的天平被打破,先倒霉的一定是先传出风声的北都。
北都要表态,至少得等一个出头鸟落网。
舟行川闻言又是一声轻笑,但这次,明显听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他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递给身边的魔侍,抬步朝卿矜玉走来。
高大的阴影逐渐笼罩那个穿着粉衣粉裙的骄矜公主,男人的声音没做停留的与她擦肩而过。
“公主还真是左右逢源,玲珑心思的很。”
舟行川自顾自的往宫门内走,来接的魔侍一见到人早就弓着身子上,小心翼翼的上来接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魔尊带来的侍者急忙跟上去,偌大的宫门口只余了卿凌慕容三人。
卿矜玉看着那道被众人簇拥着的远去身影,来魔界后第二次对慕容绯蘼有了严肃的表情:
“绯蘼,轻敌是兵家大忌,过于狂悖也是。”
慕容绯蘼见状立马软下姿态,凑到卿矜玉身边,小心翼翼的牵了牵身边女子的衣袖,一双瑞凤眼万般可怜,央声道:
“奴知错,小姐别生我气。”
他很会察言观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隐忍蛰伏和寄人篱下中,他学的最好的就是这个,也是这个帮他坐上了南诏王的位置,帮他活了下来。
随便一个人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做什么。
狂悖的南诏王从一开始就是个靠着奴颜婢膝活命的贱骨头。
而如今他对所有人的不屑,只是他厌倦了看人脸色行事的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只有一个人,生死都没有挂碍。
看他不爽,有本事弄死他。
他慕容绯蘼这条贱命到最后还能带走一个王公贵族,一点也不亏。
可是现在他有挂碍了。
他心心念念的奇迹真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只恨不能活的再久一点,再惹人喜欢一点,再多让眼前这个多看他一眼。
他什么都不求,只想供奉着他的救世神女,常伴身侧。
所以,求你,不要讨厌我。
卿矜玉侧目看他一眼,见到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就没了多少不悦,抬手轻抚过眼前人白皙的面颊,声音淡淡的:
“我不生你气,但记住了,现在你是我的人,一举一动都跟我,跟北都能牵扯上关系。”
“要还想长伴我侧,你知道该怎么做。”
慕容绯蘼压下纤长的睫羽,不敢直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脸上透出薄红,整个人兴奋的都在抖。
你是我的人
小姐你果然才是这北都名副其实的魅族。
有这一句,让他去死都可以。
小姐骄骄
凌星辞打眼一看这副被勾了魂的模样,就知道又栽一个。
开窍了玉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