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郡的暮春,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掠过章武县的城垣。
吴权站在城楼上,远眺东方那片泛着银光的海面,那里是朝廷的盐田所在。
盐,乃国之重利,却也因此引来无数贪婪的目光。
"
吴兄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吴权回头,见鞠义正拾级而上,他虽年纪轻轻,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远同龄人的老练。
这位章武县尉身着简朴的皮甲,腰间佩刀,步伐稳健,目光如炬。
"
在看海,"
吴权微微一笑,"
海阔天空,却也暗藏杀机。
"
鞠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神情凝重:"
管承那伙海贼,近日又蠢蠢欲动。
"
吴权点点头。
他初到渤海时,便听闻管承之名。
此人聚众三千,纵横渤海与东莱海域,劫掠商旅,袭扰盐田,官府屡次征剿,皆因他行踪诡秘而未能奏效。
"
鞠兄可有对策?"
吴权问道。
鞠义眉头紧锁:"
管承狡诈,善于水战,我军兵力不足,强行出击恐难取胜。
"
吴权沉吟片刻,忽而笑道:"
既然强攻不易,何不引他自投罗网?"
鞠义目光一闪:"
吴兄有何妙计?"
诱敌之计
三日后,章武县内悄然传出一条消息:因盐运受阻,官府将大批海盐囤积于垦利邑,以待转运。
这消息看似隐秘,却故意经由商贾之口散播出去,很快便如春风般传遍沿海。
吴权与鞠义站在垦利邑的城墙上,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
邑内盐仓堆积如山,而四周却暗伏杀机。
"
管承会来吗?"
鞠义低声问道。
吴权目光深邃:"
贪者必躁。
他横行海上多年,早已视官盐如囊中之物,如今听闻大批盐货囤积于此,岂能不动心?"
鞠义点头,却仍有一丝忧虑:"
他若倾巢而出,我军兵力未必能全歼。
"
吴权拍了拍他的肩膀:"
兵不在多,在谋。
只要他踏入此地,便是自寻死路。
"
夜色渐浓,海风渐急。
垦利邑外,海浪拍打着礁石,出沉闷的轰鸣。
忽然,远处的海面上浮现出点点黑影——是船,数十艘海船正悄然逼近。
"
来了。
"
吴权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血战垦利邑
管承立于船头,望着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垦利邑轮廓,嘴角扬起一抹狞笑。
他身形魁梧,满脸横肉,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鱼叉刀。
"
大哥,听说这次盐货堆积如山,足够咱们卖上大半年!
"
身旁一名喽啰兴奋道。
管承冷哼一声:"
官府那群废物,连盐都看不住,活该便宜咱们!
"
船队靠岸,数百名海贼手持刀斧,悄无声息地摸向邑门。
邑中一片寂静,仿佛守军毫无防备。
管承心中暗喜,挥手示意部众加快脚步。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邑门的一刻,忽听一声梆子响,四周火把骤然亮起,照得黑夜如同白昼!
"
中计了!
"
管承脸色大变。
吴权立于城头,冷然喝道:"
管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
话音未落,邑内伏兵四起,箭如雨下。
海贼们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
管承怒吼一声,挥舞鱼叉刀,率众拼死突围。
"
杀出去!
"
他咆哮着,眼中满是疯狂。
然而,邑门早已被重重封锁,吴权亲自率精锐堵住去路。
他手持长矛,身形如电,直取管承。
二人交锋,刀光矛影间,火花迸溅。
管承力大无穷,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吴权却以巧破力,身形飘忽,矛尖如毒蛇吐信,屡屡逼得管承连连后退。
"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