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高悬于阴馆城头的夜空。
成廉披挂整齐,腰间佩剑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他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幽州军营中星星点点的篝火,指节在城墙砖石上敲击出沉闷的声响。
"
将军,三更已过。
"
副将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激动,"
探马回报,幽州军营中大半将士已经歇息。
"
成廉眯起眼睛,视线穿透朦胧的夜色。
他注意到幽州军营寨外围的哨兵似乎比白日少了许多,巡逻的间隔也变得松散。
"
贾诩老贼,终究是谋士出身,不懂行军布阵的要诀。
"
他冷哼一声,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剑柄,"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
沉重的城门在夜色中悄然开启,成廉亲率三千精锐如幽灵般涌出。
马蹄裹着粗布,士兵口中衔枚,整支军队在月光下如同一条无声的黑色巨蟒,缓缓向幽州军营寨游去。
当先头部队轻松解决掉几个昏昏欲睡的哨兵后,成廉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他高举佩剑,暴喝一声:"
杀!
"
三千铁骑如雷霆般冲入营寨。
然而预想中的混乱并未出现。
成廉一马当先冲入中军大帐,手中长剑划开厚重的帐幕,却只见几盏将熄未熄的油灯在空荡荡的帐内摇曳。
帐中央的沙盘上,一枚黑色棋子正压在象征阴馆的标记上。
"
中计了!
"
成廉浑身汗毛倒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猛地转身,却听见营寨四周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无数火把同时亮起,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
成廉!
纳命来!
"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成廉抬眼望去,只见张合挺枪跃马,从火光中杀出。
那杆铁枪在火光映照下泛着血色寒芒,枪尖直取自己咽喉。
成廉仓促举剑格挡,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他虎口麻。
两马交错而过,他这才看清张合全副武装,哪有半分睡意?分明是早有准备!
"
将军快走!
"
魏越的声音从混乱中传来。
成廉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亲卫队已被分割包围,魏越正率领一队骑兵拼死向自己靠拢。
张合冷笑一声,长枪如龙,招招直取成廉要害。
成廉虽是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但此刻心慌意乱,又兼张合武艺本就高强,不过十余回合便已左支右绌。
一次格挡不及,枪尖划过胸甲,带起一蓬血花。
"
受死吧!
"
张合瞅准破绽,枪出如龙,直刺成廉心窝。
千钧一之际,一柄长刀横空出世,堪堪架住这致命一击。
"
将军退!
"
魏越浑身浴血,挡在成廉身前。
成廉不敢恋战,拨马便走。
身后传来魏越的怒吼和张合的冷笑,以及兵器碰撞的刺耳声响。
成廉带着数十残兵败将仓皇逃向阴馆城门。
他回头望去,只见魏越已被团团围住,身边亲卫一个接一个倒下。
那员悍将却越战越勇,长刀挥舞如风,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片血路。
"
开城门!
快开城门!
"
成廉冲到城下,声嘶力竭地大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密集的箭雨,数名亲兵应声落马。
城头上,一面"
毋"
字大旗缓缓升起。
成廉瞪大眼睛,借着火光看清了站在城楼上的将领——正是幽州大将毋丘俭!
"
成将军别来无恙啊?"
毋丘俭抚须而笑,声音在夜风中格外刺耳,"
多亏将军出城相迎,这阴馆,贾军师就笑纳了!
"
成廉如遭雷击,这才明白自己彻头彻尾中了贾诩之计。
想必在他与张合缠斗之时,早有幽州军假扮败兵混入城中。
此刻退路已断,他只能咬牙转向,带着残部向太原方向逃去。
战场中央,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