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权在祝公道、典韦及六名精锐近卫的簇拥下,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
越往上走,山寨的轮廓便越清晰。
那并非想象中简陋的草棚木栅,而是依托山势、利用巨石林木构建的防御工事,错落有致,易守难攻,显见经营之人颇费了一番心思。
终于,一行人抵达了山寨门前的一片较为开阔的平地上。
那里,已有数十人等候。
为两人,尤为醒目。
吴权的目光瞬间就被左边那人牢牢吸引住了。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开外,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站在那里便如半截铁塔般稳当。
他面庞呈枣红色,显然是常年经风吹日晒所致,颔下虬髯如戟,虽已夹杂了不少灰白之色,却更添几分沧桑悍勇。
看年纪应在五十上下,但一双虎目开阖之间精光四射,毫无老态,反而充满了逼人的锐气和仿佛用不完的精力。
他并未着甲,只穿了一身略显陈旧的锦袍,腰束宽带,插着一对寒光闪闪的短戟,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豪迈不羁、睥睨四方的气概。
“这便是甘宁甘兴霸了……”
吴权心中暗赞,“果然是一员难得的虎将!
观其气魄,正值壮年,勇力未衰,正是为国效力之时!”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右边那人。
此人年纪稍轻,约莫四十开外,身材虽不如甘宁魁梧,却也挺拔匀称,穿着朴素的布衣,面容清癯,目光沉静中透着睿智,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但站姿沉稳,手掌骨节分明,显然也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吴权早知阳群底细,知他早年曾拜蔡阳为师习武,打下根基,后又入襄阳深造,文武兼修,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确有几分英气与谋士风范。
甘宁见吴权一行人上来,大步向前迎了几步,毫无惧色地打量着被护卫在中间的吴权,洪声问道:“你便是自称北汉皇帝的那位?”
他语气直接,甚至有些粗豪,却并无太多冒犯之意,更多的是好奇与审视。
阳群则站在稍后一步的位置,目光如电,飞快地扫过吴权及其身后的祝公道、典韦等人,尤其在那六名精悍的近卫身上停留片刻,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
吴权微微一笑,示意祝公道和典韦稍安勿躁。
他上前一步,与甘宁、阳群相对而立,气度从容:“正是朕。
甘将军,阳先生,朕冒险前来,诚意可见一斑了吧?”
阳群微微拱手,语气依旧谨慎:“陛下恕罪,非是我等多疑,实乃事关重大。
方才山下所言凭证……”
“理当如此。”
吴权不以为忤,从怀中取出两样物事。
一样是一方温润白玉雕刻的私印,上面刻着繁复的皇家纹饰和“北汉皇帝吴权之印”
八个古篆字;另一样则是一枚青铜铸造的猛虎兵符,虎形狰狞,做工精湛,细节处透着皇家威严与力量感,正是调兵遣将的信物。
他将两物递出。
甘宁性子急,抢先接过,粗大的手指摩挲着玉印和冰凉的虎符,他虽然未必精通文物鉴定,但那玉质极佳、工艺非凡,虎符更是沉甸甸的,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权力象征,绝非寻常人能仿造持有。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脸上的疑虑渐渐被兴奋取代,抬头看向吴权,目光已然不同。
阳群则仔细得多。
他先双手接过玉印,对着光仔细查看质地、雕工、字迹,又小心接过虎符,掂量分量,观察锈色和铸造细节,甚至用手指轻轻敲击,聆听其声。
好半晌,他才将两样东西恭敬地递还给吴权,长长吁了一口气,与甘宁对视一眼,终于彻底放下了心防,率先躬身行礼:
“山野村夫阳群,不知陛下亲临,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海涵!”
甘宁见状,也连忙跟着抱拳,声音洪亮:“甘宁是个粗人,刚才多有得罪,陛下千万别见怪!”
吴权笑着收回印信虎符,虚扶一下:“二位不必多礼。
朕此番前来,正是求贤若渴。
如今天下纷扰,吴国虽暂安,然非久居之地。
朕之北汉,正欲广纳天下豪杰,共图大业。
二位皆乃当世英杰,困守于此,岂不可惜?不如随朕北上,朕必虚席以待,委以重任,使二位英雄有用武之地,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岂不快哉?”
甘宁一听,顿时喜形于色,用力一拍大腿:“陛下说得太对了!
俺老甘在这鸟不拉屎的山沟里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