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将军意下如何?”
马日磾沉吟道:“胡才经营陇西多年,深得羌人拥护。
我军远来,利在战。
时间拖得越久,于我军越不利。”
他手指轻叩案几,“唯有引蛇出洞,方能在野战中歼灭其主力。”
与此同时,狄道城内,胡才正在府中处理臂上伤口。
老将军咬紧牙关,任由医官清洗伤口,额上渗出细密汗珠。
“校尉,蜀军已在甘河西岸扎营,并无前进迹象。”
张贲站在一旁禀报。
胡才嗯了一声,待医官包扎完毕,才缓缓开口:“马日磾比我想象的难对付。”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夜空,“他在等。”
“等什么?”
“等汉阳援军,或者”
胡才目光深邃,“等我军粮草不济。”
张贲皱眉:“校尉,陇西郡兵不足两万,羌兵虽答应相助,但至少要旬日方能集结。
若是蜀军围城”
胡才突然转身:“马日磾不会围城。
蜀军劳师远征,必求战。
我若是他”
老将军眼中闪过锐光,“会分兵取周边各县,断我狄道外援,逼我出城决战。”
正如胡才所料,次日马日磾果然分兵五千,由俄何、烧戈率领,前往攻打陇西郡南部的安路、临洮二县。
与此同时,蜀军大营向前推进十里,距狄道仅四十里。
站在狄道城头,胡才远眺蜀军营寨,眉头紧锁。
张贲在一旁焦虑道:“校尉,若安路、临洮失守,狄道就成为孤城了。
是否派兵增援?”
胡才摇头:“马日磾正盼着我分兵。
传令安路、临洮守军,若不可守,则退守狄道。”
老将军握紧城墙雉堞,“汉阳援军何时能到?”
“最快还要五日。”
次日黎明,蜀军突然全力进攻狄道。
尽管胡才拼死抵抗,狄道守军仍陷入苦战。
马日磾亲临前线,指挥蜀军轮番攻城。
战斗持续整整一日,狄道城几度易手,又几度被北汉军夺回。
日落时分,蜀军终于暂退,留下城外累累尸骸。
城头上,胡才甲胄破裂,浑身是血,倚着垛口喘息。
副将张贲清点伤亡后前来禀报:“校尉,今日阵亡两千余人,伤者无数。
若蜀军明日再这般猛攻,恐难支撑。”
胡才望着城外蜀军营中升起的炊烟,咬牙道:“援军如何来的这么迟缓?”
是夜,胡才召集众将议事。
众人皆面色凝重,帐中气氛压抑。
“校尉,不如趁夜突围?”
张贲试探道。
胡才摇头:“狄道若失,陇西门户洞开。
届时蜀军长驱直入,凉州危矣。”
他握紧拳头,“唯有死守待援。”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一士兵匆匆入帐:“报!
蜀军遣使送来书信!”
胡才展开帛书,只见上面写道:“胡将军台鉴:今日一战,足见将军忠勇。
然狄道孤城,终难久守。
我敬将军是英雄人物,不忍尽戮。
若将军愿开城纳降,必保全军性命,不伤百姓分毫。
否则明日攻城,必破狄道。
马日磾敬上。”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
张贲低声道:“胡校尉,马日磾所言不虚。
今日观蜀军攻势,狄道确难久守。
不如”
“住口!”
胡才勃然变色,“陛下将狄道托付于我,岂可降敌!”
他猛地起身,“传令各部,整备守城器械,准备明日死战!”
然而当夜子时,狄道南门悄悄开启,一队人马欲潜出投蜀,被巡城士兵现。
虽然及时制止,但军心已动摇。
次日清晨,蜀军再次攻城。
与前日不同,今日马日磾亲自擂鼓助战,蜀军士气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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