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中,弓弩手占据了相当比例,而更多的,则是手持长枪的枪兵!
而且,仔细看去,那些长枪的枪头下方,赫然都带着寒光闪闪的挠钩!
魏延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了,自己再一次落入了陆逊的计算之中!
陆逊不仅算到他会劫粮,算到他会退入土围子,甚至还算到了他在绝境中会选择襄水河道作为突围方向!
这条看似唯一的生路,才是真正的死路!
“放箭!”
周泰和凌统几乎同时下达了命令。
“嗖嗖嗖——!”
早已准备多时的吴军弓弩手,根本不需要瞄准,对着河床中那密集冲锋的骑兵队伍,进行了毁灭性的覆盖射击!
箭矢如同暴雨般倾盆而下,遮天蔽日!
“举盾!
快举盾!”
魏延声嘶力竭地大吼。
但仓促之间,又是处于冲锋状态,盾牌如何能完全抵挡这来自两岸,近乎垂直落下的箭雨?
“噗噗噗噗……”
利箭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战马的悲嘶和士兵的惨叫瞬间响彻了整个河床。
不断有骑兵连人带马被射成刺猬,轰然倒地。
鲜血瞬间染红了干涸的河床泥土,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泥沼。
仅仅是一轮齐射,蜀军骑兵就倒下了将近三分之一!
“不要停!
冲过去!”
魏延双目赤红,挥舞长刀格挡箭矢,拼命催动战马向前。
他知道,停下来就是死,只有冲过这段死亡河道,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吴军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当残存的蜀军骑兵冒着箭雨,好不容易冲近河岸,试图强行登岸时,等待他们的是更加恐怖的景象。
“枪兵上前!
挠钩准备!”
凌统冷静地指挥着。
岸边的吴军枪兵们迅上前数步,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枪林!
他们半蹲下身,将长达一丈多的长枪斜指向前,枪杆尾部死死抵住地面。
而枪头下的挠钩,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钩马腿!”
随着基层军官的怒吼。
当蜀军骑兵靠近,试图跃马冲上河岸时,吴军枪兵并不直接刺杀骑士,而是熟练地用长枪上的挠钩,猛地探出,精准地钩向战马的前腿或后腿!
战马高奔跑中,腿部被铁钩猛地钩住,后果是灾难性的。
“希津津——!”
战马出凄厉至极的哀鸣,瞬间失去平衡,带着巨大的惯性轰然向前栽倒!
马背上的骑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狠狠地甩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或者直接撞上后面如林的枪尖!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
冲在前面的蜀军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倒刺的铁墙,成片成片地倒下。
战马的倒地又阻碍了后面骑兵的冲锋路线,使得整个队伍更加混乱。
吴军士兵冷漠地重复着动作——钩马腿,刺杀落地的骑士,或者用刀盾解决那些侥幸冲过枪阵的零星骑兵。
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魏延麾下这支曾经来去如风,让东吴运粮队闻风丧胆的精锐骑兵,此刻在这片狭窄的襄水河床上,变成了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的度优势被地形和挠钩完全克制,个人的勇武在严密的军阵和针对性战术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魏延挥舞着长刀,已经不知道砍翻了多少名试图靠近的吴军枪兵。
他的战马早已被挠钩绊倒,他此刻是步战。
亲兵们围在他身边,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人数越来越少。
他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尽是倒毙的士兵和战马的尸体,鲜血几乎将这段河床浸透。
残存的部下被分割包围,各自为战,然后在吴军弓弩和挠钩的配合下,迅被消灭。
熟悉的旗帜一面面倒下,呐喊声、厮杀声逐渐被吴军的欢呼和己方垂死的呻吟所取代。
完了。
数年的心血,数千忠勇的儿郎,竟然一朝尽丧于此!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悲凉,瞬间淹没了这位桀骜不驯的猛将。
他自负勇力,智计不俗,镇守荆州以来,虽与黄忠偶有龃龉,但自问对蜀汉,对陛下忠心耿耿,屡立战功。
何曾想过,会败得如此之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