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主体间性中重建意义(第四节)。但树科的独特之处在于,他将这套抽象思辨完全溶解在方言的口语节奏中,使哲学思考获得了血肉丰满的在地性表达。"我噈喺我哋大家啫"这个标题陈述,用粤语特有的判断词"噈喺"(就是)和句末语气词"啫"(而已),既消解了命题的绝对性,又保留了认知的坚定性,完美呈现了后现代主体"确定的流动性"这一悖论。
诗歌中反复出现的省略号,可视为主体认知的"未完成性"象征。这些语义的留白处,恰恰是读者参与意义构建的入口。当标准语写作日益陷入能指与所指的僵化对应时,树科的粤语实验证明:方言的"陌生化"效果可以重新激活语言的诗性潜能。那些在标准语中显得突兀的语法结构(如"嘟唔喺我哈"),在方言语境中反而获得了生动的表现力。
《我噈喺我哋大家啫》的终极启示或许在于:在全球化语境中,真正的普遍性恰恰需要通过彻底的特殊性来实现。当诗人用最地道的粤语词汇解构主体时,他实际上触及了最普世的存在困境。这种"方言的普遍性",正如本雅明所说的"纯语言"(reeSprache)理想,在保持民族肌理的同时,指向了超越民族的共同人性。树科的诗作提醒我们:在算法统治、流量至上的时代,诗歌仍然能够通过方言的"弱"力量,守护人类最细微的感知方式和最深刻的存在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