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之思与时间之褶》
——论树科《旅行嘅我哋》中的哲学突围
文\/文言
一、行进中的存在之问:解构与重构的辩证法
树科《旅行嘅我哋》以粤语方言特有的韵律节奏,在\"睇噉行噉,行噉睇噉\"的循环往复中,构建起存在论意义上的哲学迷宫。这种看似简单的口语化表达,实则暗合海德格尔\"在世存有\"的生存论分析——行走与观看的辩证运动,恰似存在本身对自身的不断追问。当\"攰咗嘅中年科学\"向\"老成哲学\"发问时,诗人以精妙的悖论修辞,揭示了现代性困境中知识与智慧的错位:科学在实证主义道路上耗尽气力,却不得不求助于哲学这剂\"望天打卦\"的民间智慧。
这种科学与哲学的对话结构,令人想起庄子《天下篇》中\"道术将为天下裂\"的慨叹。树科在此完成了一次精妙的当代转译:当科学沦为工具理性,哲学反而需要从市井饮食中汲取养分。\"抹咗饭粒头头是道\"的意象,将形而上的哲学思考拉回烟火人间,恰似维特根斯坦所言\"语言的界限即世界的界限\",在碗碟碰撞声中,真理的碎片悄然重组。
二、时间褶皱里的诗学突围
\"春意秋境,诗喺青壮风景\"的时空并置,展现了诗人对时间暴政的诗意反抗。在物理时间线性流逝的表象下,树科通过语言魔法折叠时空,使\"青壮\"的诗意得以在中年科学的疲惫中重生。这种创作手法与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中\"非意愿记忆\"理论形成互文,当科学理性试图解构时间,诗歌却在记忆的褶皱里重建永恒。
值得玩味的是\"饮食望天打卦\"的市井哲学,与\"诗喺青壮风景\"的精英话语形成的张力。这种张力并非对立,而是构成德里达解构主义所说的\"延异\"关系:市井智慧与诗意精神在语言游戏中互相指涉、互相消解,最终在解构的废墟上重建新的意义场域。正如老子所言\"大道废,有仁义\",当传统诗学范式失效,日常生活的褶皱里反而生长出新的诗性可能。
三、行走的哲学:空间诗学的现代性转化
\"行噉睇噉\"的重复结构,在文本中形成巴赫金所谓的\"时空体\"效应。行走作为空间实践,在树科笔下转化为存在论意义上的认知方式。这种行走哲学与本雅明\"漫游者\"形象形成对话,但更多了东方禅修的意味——在行进中清空理性预设,让存在本身显现真相。当科学思维在行走中疲惫,哲学智慧却在观照中苏醒,这种认知转换暗合禅宗\"行住坐卧皆是禅\"的顿悟智慧。
空间位移带来的认知转变,在诗中具象化为\"饭粒\"与\"头头是道\"的意象并置。这种日常生活的微观叙事,与帕慕克《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中通过城市细节展开的哲学思考形成互文。树科将哲学从学院殿堂拉回市井街头,在抹去饭粒的瞬间完成对存在本质的洞察,这种\"卑之无甚高论\"的智慧,恰是对抗现代性异化的有效武器。
四、方言诗学的当代性建构
粤语方言的运用,使这首诗成为语言学的活体标本。\"睇噉行噉\"的倒装句式,\"望天打卦\"的俚语表达,在破坏标准汉语语法规范的同时,构建起独特的诗学空间。这种语言实验与韩东\"诗到语言为止\"的主张形成对话,但树科更进一步,让方言成为承载哲学思考的容器。当哲学命题通过市井语言表达,知识的严肃性与生活的戏谑性达成精妙平衡。
方言诗学的当代价值,在于对抗全球化时代的语言同质化。树科通过粤语特有的语词组合,重建了语言与地方性知识的关联。这种创作实践与德勒兹\"根茎\"理论不谋而合——方言作为语言的根茎,在标准语言的压制下依然顽强生长,在诗意的土壤中绽放出认知的奇葩。
五、存在困境的诗意化解
\"中年科学\"的疲惫,折射出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危机。当科学主义承诺的乌托邦破灭,诗人转向哲学寻找救赎。但这种转向并非简单的知识替换,而是如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在永无止境的行走中确认存在的意义。树科在此展现出存在主义式的勇气:直面存在的荒诞,却在行走的姿态中发现诗意栖居的可能。
\"诗喺青壮风景\"的断言,不是对衰老的否定,而是对生命阶段的重新诠释。正如里尔克在《致青年诗人的信》中所言:\"如果你觉得你的日常生活贫乏,不要抱怨生活。抱怨你自己吧。\"树科将中年危机转化为创作资源,在时间的褶皱里打捞诗意的珍珠,这种转化本身即是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