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喺机器》(粤语诗)
文/树科
我哋嘟喺机器
先前个啲机器
睇到咗今日嘅机器
睇到咗今日嘅我哋
睇到咗量子嘅大气……
几千年啦,睇到家下
家下科学家
睇到咗佛家,道家
环宇一家,家天下
家家天下……
我哋仲喺
几咁多仪表嘅
精神机器……
《树科诗笺》2025.5.1.粤北韶城沙湖畔
《解构与重构:论<人喺机器>中的存在之思》
文/阿蛋
在当代诗歌的版图中,树科的《人喺机器》犹如一道划破常规的闪电,以粤语方言的独特质地与深邃的哲学思辨,构建起一个充满张力的诗意空间。这首创作于2025年5月1日粤北韶城沙湖畔的诗作,看似以直白的语言铺陈,实则蕴含着对人类存在本质、科技与文明关系的深刻叩问。当我们深入文本肌理,会发现诗人在语言的迷宫中,完成了一场对现代性困境的精妙解构与存在意义的重构之旅。
一、粤语方言:语言符号的陌生化与诗性张力
《人喺机器》最鲜明的特征,在于其对粤语方言的大胆运用。“我哋嘟喺机器”“先前个啲机器”“家下科学家”等充满地域特色的表达,打破了现代汉语诗歌惯常的语言范式,形成了强烈的陌生化效果。这种陌生化并非单纯的语言游戏,而是诗人有意为之的诗学策略。俄国形式主义理论家什克洛夫斯基曾提出“陌生化”理论,认为艺术的目的是使人们对熟悉的事物产生新鲜感,从而重新感知世界。在这首诗中,粤语方言的使用,让诗歌文本从普通话诗歌的同质化语境中抽离,赋予语言以独特的质感与生命力。
粤语作为一种保留了大量古汉语词汇和语法结构的方言,本身就承载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诗人通过粤语的运用,将地域文化基因注入诗歌,使诗歌在语言层面具有了双重的时空维度。一方面,粤语的口语化表达拉近了诗歌与日常生活的距离,让读者感受到强烈的现实在场感;另一方面,粤语中蕴含的古老文化密码,又为诗歌增添了历史的纵深感。这种语言上的双重性,使得《人喺机器》在表达现代性主题时,始终浸润着传统文化的血脉。
二、机器意象:现代性困境的隐喻与象征
“机器”作为贯穿全诗的核心意象,在诗中具有多重隐喻与象征意义。从表层来看,“我哋嘟喺机器”直接点明了人类与机器的同化关系,暗示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人类正逐渐异化为精密运转的机器零件。这种异化现象,早在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中就已被深刻揭示。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工人的劳动产品与劳动过程都与自身相异化,人沦为了生产机器的附庸。树科的诗歌,以诗意的语言延续了这一思考,将异化的范畴从劳动领域扩展到人类存在的整体层面。
然而,诗中的“机器”意象并非仅仅指向消极的异化。“几千年啦,睇到家下/家下科学家/睇到咗佛家,道家”,诗人通过时间维度的延展,将机器意象置于人类文明发展的长河中进行审视。在这里,机器不再只是现代科技的产物,而是成为连接古今文明的纽带。科学家眼中的机器与佛道思想中的宇宙观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环宇一家,家天下/家家天下”,暗示着现代科技与古老哲学在对世界本质的认知上,存在着某种深层的契合。这种对机器意象的多维解读,打破了传统认知中机器与人类、科技与人文的二元对立,展现出诗人对现代性困境的独特思考。
三、时空交错:历史、现实与未来的对话
诗歌中时间与空间的交错运用,构建起一个充满张力的意义场域。“先前个啲机器/睇到咗今日嘅机器/睇到咗今日嘅我哋”,通过机器这一意象,诗人实现了历史与现实的对话。古老的机械装置仿佛具有了穿越时空的眼睛,见证着人类从传统工具时代走向智能机器时代的历程。这种时间维度的叠加,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产生强烈的历史纵深感,意识到人类文明的发展是一个连续的、动态的过程。
在空间层面,“环宇一家,家天下/家家天下”则打破了地域与文化的界限,展现出一种宏大的宇宙视野。这种空间意识的拓展,与中国古代哲学中的“天人合一”思想一脉相承。庄子曾言“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强调人与自然、宇宙的和谐统一。树科诗中的空间观念,既是对现代科技全球化背景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呼应,也是对古老哲学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