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眼睛盯了十分钟,愣是没认出一个字是啥意思。
要读懂这些玩意儿,得先学会这门死文字。
自己琢磨?也不是不行。
但一来耗时间,二来费脑子,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缺的是精力。
所以——别自己折腾了,扔给专业的人。
有钱能使磨转,磨转就得有人推。
阮晨光当场掏出手机,把每一卷书的字儿一页页拍下来,连封面都不放过,打包传回国内,给柳蜜蜜:“找能识古字的老专家,越老越好。
每个字破译出来,奖励五万,当场结清。”
他不愁没人干。
五万,够买套房付了。
别说认字,就是让一群老教授去吃屎,他们都能边吃边念“这是天书”
!
三天后,阿萨姆邦。
这地儿在天竺最犄角旮旯,山连着山,雾气常年不散,三百多万人挤在泥巴地里,活像一群被神忘了的蚂蚁。
一千年前,玄奘路过这儿,管它叫“迦摩缕波”
,还被当地国王请去讲过经,估计是饿得不行,顺嘴夸了两句。
如今,一条破公路边,阮晨光摇身一变,成了个四十出头、瘦得像晒干的豆角的本地老哥,身上裹着一条褪了色的托蒂布,脚踩草编鞋,风吹屁股凉飕飕,走在街上没人多看他一眼。
他身后,跟了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叫巴沙哈,浑身油汗味儿,一脸“我信佛我有福”
的傻笑。
天竺这地方邪乎,连蚊子都有人建庙烧香,更别说老鼠、蛇、猴儿了。
这儿的“神棍”
,比路边的芒果还多,个个嘴巴抹了蜜,自称“活佛转世”
“湿婆亲儿子”
,骗香火、骗吃喝、骗女人,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巴沙哈就是个老油条,把自己包装成婆罗门高阶祭司,天天靠“神谕”
混饭吃。
昨天,他在山边尿尿,瞅见阮晨光一步跨过二十多米宽的河——像踩空气,像飞。
当场吓跪,磕头磕得脑门冒血:“神降凡尘!
我命里有光!
我愿做您脚下的一粒沙!”
打那起,他死皮赖脸黏上了阮晨光,阮晨光走哪儿,他追哪儿,像条闻着骨头味儿的野狗。
阮晨光起初嫌烦,可想想,刚到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有个懂方言的“向导”
,不香吗?就由着他了。
“巴沙哈,最近的神庙在哪?”
阮晨光问。
天竺最让他上心的,不是神,是神庙里藏的书。
几十万座庙,上千年没挪过窝的也不少。
里面说不定压着没人懂的古卷、失传的秘法、连玄奘都没见过的孤本。
巴沙哈一听,眼睛一亮,立马弯腰点头,活像被抽了筋:“上师明鉴!
前面三十里,金莲花神庙!
千年古刹,信众天天排队磕头,五百多万!
您一露面,他们怕是得跪出三条马路来!”
阮晨光点头:“走。”
巴沙哈忙不迭往前冲,还回头喊:“上师您慢点,我腿快!”
阮晨光没动,只是一抬脚——
一步,六七米。
巴沙哈脸一僵,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趴地上:“神!
这是神迹!
上师是大梵天亲临!
我巴沙哈祖坟冒青烟了!”
他疯似的狂奔,嘴里还喊:“快看啊!
神走啦!
神走啦!”
这一幕,让路边卖香蕉的老头、挑水的妇人、赶牛的傻小子全停了手。
“卧槽……他刚才……是飘过去的吧?”
“湿婆啊!
他不是人!
他不是人!”
“天啊!
上师来了!
上师真的来了!”
人群炸了。
没两秒,跪倒一片。
哭的、喊的、磕头的、录像的,全涌了过来。
有人撕了衣角当护身符,有人把供果直接塞阮晨光手里,有人哭着说“我儿子瘫了十年,求上师摸一摸”
。
阮晨光走得不紧不慢,每一步,脚下像生了风。
身后,跟了三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五分钟,变成了上千人。
队伍越拉越长,像条活龙,从公路一直盘到神庙大门。
所有人都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