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熬绿豆汤,装在用过的油壶里,让老公带在身上,渴的时候喝。
夏日的夜晚,家里热,老公再累,也会搬个小马扎坐在床边给她扇扇子,嘴里叨叨着“等我赚了钱,就给你盖带空调的大房子”
。
曹玉娟想到以前,泪水涟涟,她知道,永远回不去了
曹玉娟伸手摸了摸刘天琦的脸颊,胡茬扎得她手心痒。
以前她总嫌他不讲究,每天出门前都要盯着他把头梳整齐,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衣服虽然有点旧,但干净整洁。
可现在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倒觉得比从前顺眼多了。
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是康月娇留下的,里面是小米粥。
曹玉娟舀了一勺,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小心地送到刘天琦嘴边。
他没反应,粥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杯子上。
她赶紧拿纸巾擦,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砸在他手背上。
“你还记得不?”
她哽咽着说,“有次你干完活,在主家喝收工酒喝到半夜,回来抱着马桶吐,嘴里还喊着我的名字,说绝不会让我受委屈。”
那时她嘴上骂他傻,心里却甜得慌。
后来他到东莞打工,日子慢慢好起来,可夫妻俩却长期两地分居,为了通话方便,刘天琦给她买了手机,曹玉娟是前门村第一个用上手机的女人,那时就是村支书戴志远,也才用上小灵通,萧明月连小灵通都没有。
曹玉娟想到以前,刘天琦每次回来,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就一阵冲动,她把头轻轻的靠在刘天琦的胸前,低声的说:“都是我的错,是我守不住寂寞破坏了我们原本幸福的家,天琦,原谅我。”
护士进来换吊瓶,见她红着眼圈,轻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病人现在能安稳睡着就是好事,说明神经在慢慢恢复。”
曹玉娟点点头,等护士走了,又把刘天琦的手焐在自己手心里。
他的手很凉,她就来回搓着,想让它暖和起来。
天黑透的时候,曹玉娟趴在床边打盹,迷迷糊糊中感觉手指被轻轻动了一下。
她猛地惊醒,看见刘天琦的眼睛睁着,虽然还是没什么神采,却定定地看着她。
“天琦?”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没回应,但那只被她握着的手,又轻微地动了一下。
曹玉娟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凑过去,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你想喝水吗?还是想翻个身?”
刘天琦的嘴唇似乎翕动了几下,出微弱的气音。
曹玉娟把耳朵贴过去听,知道又是自己的错觉,刘天琦一点声音都不出来。
她赶把旁边的薄被拉上来,盖在他胸口,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被子上。
其实病房里的空调一直开在二十八度,不冷不热。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刘天琦脸上。
曹玉娟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些日子的怨怼和隔阂,在他这双空洞的眼睛面前,都轻得像一阵风。
她掏出手机,给明月了条消息:“他刚才动了,好像还说了个字。”
没过几秒,明月回了个“好”
,后面跟着个拥抱的表情。
曹玉娟看着那个表情,忽然笑了,眼角却湿了一片。
她重新握住刘天琦的手,在心里说:“天琦,你快点好起来吧,咱们重新过日子。”
夜渐渐深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滴答的声音。
曹玉娟趴在床边,握着刘天琦的手睡着了,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第二天,曹玉娟找到了刘天琦的主治医师,谈了刘天琦的病情。
护士刚换完药,曹玉娟正把温毛巾敷在病人手背上——输液针扎了一个多月,血管已经青肿得像条蚯蚓。
她抬头看见医生进来,声音带着沙哑:“王医生,这都一个多月了,你说他……能感觉到热乎不?”
医生翻开床头的护理记录,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天的体温、血压和刺激反应:“昨天做了神经电生理检查,大脑皮层还是没什么活动。
给他用了疼痛刺激,心率和血压都没波动,就像……信号不出去。”
“那和刚进来一样,一点进步都没有?哪怕动个手指头也行啊……”
王医生又试着捏了捏病人的肩膀,力道比往常重了些,可那只胳膊软塌塌地垂着,毫无反应。
“神经修复比我们预想的更难。”
医生合上记录册,“现在能维持生命体征就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