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该让花朵继续枯萎呢?还是…(1 / 2)

    侦察舰带着死寂般的沉默返回联合总部。法兰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连瓷的敲门声也得不到回应。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变成了彻底的自我放逐。她不再搜寻数据,不再抱有幻想,只是日复一日地对着窗外发呆,仿佛灵魂已经随着那次无果的搜寻,彻底遗落在了那片虚无的星域。

    美利坚看着这一切,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他无法忍受法兰西这种自我毁灭式的消沉,更无法接受英吉利可能以这样一种不明不白的方式彻底消失。他将矛头再次对准了总部的情报和监控系统,认为一定是某个环节出现了重大疏漏。

    “那段被标记为垃圾信息的错误信号呢?”在一次高层会议上,美利坚拍着桌子吼道,“还有法兰西发现的那个异常波形!难道就因为坐标模糊、可能性低,就放弃追查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首畏尾!”

    “美利坚先生,我们理解您的心情。”技术部门的负责人试图保持冷静,“但您说的那段错误信号,数据源已经被覆盖,无法恢复。而法兰西女士发现的波形,其指向区域我们已经进行了最大努力的搜索,结果您是看到的。宇宙中无法解释的能量残留很多,我们不能将有限的资源无限期投入到一个几乎为零的概率上。”

    “概率为零?”美利坚冷笑,“在亲眼看到他消散之前,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被卷入时空乱流后存活概率为零?!”

    会议不欢而散。美利坚知道,依靠总部官僚化的系统是没希望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动用自己的私人资源和渠道,秘密进行调查。他联系了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星际信息贩子和独立勘探者,提供了高额悬赏,寻找任何与“遗忘之墟”、“古老信标”或类似英吉利能量特征相关的、哪怕再荒诞不经的线索。

    这是一场赌博,希望渺茫,但他需要做点什么,为了法兰西,也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绝望。

    ……

    遗忘之墟。

    英吉利的旅程异常艰难。星球的环境并没有因为那次磁暴而彻底改善,危险无处不在:周期性袭来的辐射风暴、神出鬼没的地下生物、以及极度稀缺的资源和饮用水。他的身体多处受伤,衣衫褴褛,全靠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坚韧意志支撑着。

    那个模糊的坐标成了他唯一的信仰。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去了之后又能怎样,但朝着那个方向移动,本身就成了他存在的意义。在这个过程中,他偶尔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一个声音,带着他熟悉却又想不起的腔调,有时在争吵,有时在低语,有时……是在哭泣。每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胸口那块怀表的位置都会传来一阵莫名的闷痛。

    他开始下意识地记录一些东西,用尖锐的石头在相对柔软的金属残片上刻划。他画下那个闪烁的坐标,画下梦中模糊的景象,也画下那块怀表的样子。这些刻痕,是他对抗彻底遗忘的唯一武器。

    一天,他遭遇了一场猛烈的沙暴。为了躲避,他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一个巨大的、疑似远古飞船残骸的结构体。在残骸深处,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尚未完全损坏的独立能源核心和一个与之相连的、破损严重的星际日志记录仪。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尝试为记录仪注入微弱的能量。记录仪的屏幕闪烁了几下,竟然真的显示出一段断断续续的、年代久远的日志记录:

    “……日期无法确认……坐标(一串模糊的数字,与他心中的坐标有部分重叠)……探索队……遭遇未知能量冲击……信标损坏……求救信号已发出……但希望渺茫……我们被遗忘了……”

    日志在这里中断了。后面似乎还有内容,但数据损坏严重,无法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