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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信上说,凝儿的病势大有好转,让我不必过于忧心。”
“二小姐的病好了?”
小将闻言,眼睛一亮,脑中瞬间浮现出当年凯旋入京时,城门下那道纤弱却执着的身影——明明病骨支离,仍强撑着前来迎接。
想到那张苍白却难掩清丽、如初绽玉兰般的容颜,小将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腼腆又向往的笑意,嘿嘿道:“算算年岁,二小姐也快及笄了吧?将军心中……可有为二小姐相看好的佳婿?”
秦远抬眼瞥了这下属一眼,那点少年心思在他这双阅人无数的老将眼中无所遁形。
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小子就别痴心妄想了。凝儿那孩子,自小体弱,她娘早就发过话,不求门第显赫,只求寻个知冷知热、能真心实意待她好的良人便足矣。至于你……”
秦远顿了顿,脸上的温和褪去,换上一种历经沙场的肃然,“我们这种人,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今日不知明日事,说不定哪天就马革裹尸,埋骨他乡。你觉得,凝儿那样的身子骨,经得起这等担惊受怕?还是说,你觉得她能跟着你在这苦寒边关熬日子?”
说到此处,秦远眼中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与愧疚。
当年若非他不忍妻子在京中独守空闺被嫡母刁难,执意将她带在身边随军。
妻子也不会因水土不服,连累腹中胎儿未能汲取足够养分,生下来便羸弱得像只小猫。
这份悔恨,日夜啃噬着他。
后来妻子无奈返京,随行带了两位名医,才堪堪保住了那孩子一条小命。
饶是如此……又想到当年府中嫡母的刻薄刁难,他们夫妇不得不忍痛将襁褓中的女儿送到京郊庄子上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