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不给人家升官、不给人家大用的,天天都在破格用人。
什么朝廷祖制、官场规矩,对崇祯来说像放屁一样。
只要表现出才能和志向,文官可以当总兵,武举可以上科道,就算是条狗,崇祯都能给它在午门挂上看门的编制。
崇祯的问题是急躁、极端、残暴,他能一直把人用到出事、出错、出殡。
提拔的恩赏重得离谱,出错的惩罚也重得离谱。
该骂的他罚,该罚的他关,该关的他杀。
因此温体仁非常清楚,崇祯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都不可忤逆,也不必忤逆。
只需要等这个人犯错就行,那时候他在旁边轻轻点头,一句皇上圣明,认同皇上的处罚,这人就死定了。
也正因如此,温体仁在崇祯身边,一般不会主动提出什么建议,遇上事就一句老臣愚钝,唯望陛下圣裁。
他也不能犯错。
很快,崇祯迎了钱士升,在宫内设宴,专门款待次次出使的大功臣。
钱士升都觉得皇帝对自己的待遇离谱。
他心想:看看,去刘承宗那一趟就是有用,回来给皇帝高兴的,人都跟转了性似的。
只不过崇祯也就高兴了一会儿,宴会上问了些边外打仗的事,宴会一结束,就把钱士升喊到平台去了。
出使这近三个月的各地奏疏,往钱士升面前一堆,把钱阁老搞得压力山大。
说实话,钱阁老在刘承宗那,是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清闲。
内政的事不用管,打仗的事管不着,每天是枯燥无味的吃饱喝足行军赶路。
只需要偶尔查漏补缺,提供一点在情报上的支持,仗就赢了,荣誉满怀。
一回来就不一样了。
吃饱喝足还没消食儿呢,就被逼着强制上班了。
第一封奏疏,署名是工部侍郎刘宗周。
钱士升一见这名字就乐,不打开都知道里面写的啥,骂崇祯不干正事的。
他打开奏疏一看,果然,是骂崇祯开捐助,说皇帝满脑子都是苟且之事。
要是别人这么骂,钱士升觉得是别人不对,但刘宗周这么骂,钱士升觉得他骂的对。
因为真不怪刘宗周。
这人本来就不乐意当官,喜欢做学问,但很出名,而且有才华也有节操。
万历末年感觉朝政太乱,要有党争了,回家住了七年,穷得自己病了没钱医,靠借贷度日。
没钱,就来当官,天启年是礼部通政使,结果得罪魏忠贤被削籍了。
崇祯刚登基给他喊回来,让他当顺天府尹,刚当没多久,崇祯在朝中开捐助,说对尚义乐助的官员从优奖叙。
可刘宗周没钱啊,就指着俸禄还贷款呢。
但不捐吧,别人都捐你不捐,丢面子,就